嬴政方还在因燕丹一事骂骂咧咧。忽闻屋内有动静,并未多想便进去查看,谁知恰好看到驻月望着墙壁另一面的赵协发愣。
两位秦王,忽然同一时间出现在了驻月眼前!!
这会儿三人都愣住了,驻月立在原地,浑身倒抽了一口凉气,直觉脚底泛软,浑身无力。
大抵是身体还未感知,脑中便知缘由,还不等嬴政开口,驻月忽淌下泪来。
她看了看身旁的嬴政,又看了看屋内的嬴政,忽然冷笑不止
“为何骗我?”
驻月一开口,嬴政便慌了,立马拉过她的手欲解释,可方还在燕丹那儿受了好大一通气,这会儿思绪正混乱却又遇此惊天秘密被揭穿,一时难以组织言语。
“孤可以解释!伏越……孤可以解释!!”
“放开我!!”
驻月一甩手,嘶吼道
“你竟然用你的替身来欺骗我!难道与我日夜相处的不仅仅是你嬴政,还有他吗?!!”
驻月吼的声嘶力竭,她直指屋内赵协,赵协见状缓缓走出,未发一语。
“不是的,不是……孤并没有欺骗你!”
见她崩溃,嬴政彻底慌了,他从来没想过这尘封已久的秘密竟一触即发,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他抬眼看向赵协,杀意都快溢出了!!
“你从头到尾都在玩弄我的感情吗?你,你和你的替身日夜互换身份,不引人注意地出现在他人身边,也一样同我相处吗?!”
“不是的,不是的!孤没有这样做过!”
嬴政双手欲握驻月的手,谁知驻月忽甩开,满目恨意望向他
“没想到你是如此狡猾的君主,你打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我,你同你的替身一起玩弄我,对吗?!”
所有烦心事扑面而来,搅得嬴政心乱如麻,这会儿听心爱的女人说出如此尖酸刻薄之语直指自己,一时叫嬴政失了心智,只见他冷着脸,忽质问道
“难道你就没骗孤吗?!”
那副冷漠且无情的样子再度浮现。
“什么?!”
恍惚的泪眼间,只觉眼前人分外陌生。
“难道你就没有欺骗孤吗?!你根本不是伏国的公主,孤打从一开始便知道了,可孤有拆穿你吗?!你,你为何要用如此刻薄的言语来指责孤?”
平静且冷漠的言语如同惊雷,悄然无声地炸开了,驻月冷笑不止,擦了把眼泪又问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见你的第一眼起,孤便知道了,难道孤会笨到不派细作去伏国打探消息吗?你根本不是公主,可孤仍留你在身边,孤的这份心,难道有假吗?!”
“哈哈……哈哈……”
驻月濒临崩溃,忽仰天大笑不止,又突然戛然而止望向嬴政
“第一眼,何时的第一眼?”
她又指赵协
“君上所说的第一眼,是那雪夜,还是承德殿中?到底……是哪一夜?我第一夜入秦宫所见之人,到底是他,还是您?!”
望着这双伤心欲绝的眼睛,嬴政没办法说谎,他摇摇头,说
“是在承德殿,孤第一次见你,是在承德殿。”
“所以我在雪夜见到的君王,实则是这个替身?!”
还不等嬴政回答,驻月擦了把泪,
“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她忽夺门而出,嬴政见驻月飞奔向凝心阁而去,怒气不断溢上心头,见他杀意尽显,这胆大妄为的赵协竟然也不求饶,一副无可奈何模样,只见国君大吼一声,李善全匆匆入殿。
见国君满目血丝,那赵协立在原地不语,一看便知为何!
这个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突然被揭穿,还是嬴政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伏越果然因此事愤怒不已,见她方才濒临崩溃,嬴政只好暂且留下赵协一条小命。
他指了指赵协
“孤要杀了你,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才能方解心头之恨!”
说罢便又对李善全说
“给孤好好看着他,不许他离开半步,若是他离了承德殿,孤要砍了你的头!”
驻月疾步回了凝心阁,一路上思绪混乱不堪,昔日美好似乎都蒙上了一层谎言,到底哪个是真情实意,哪个是逢场作戏,这会儿实在理不清了!哪个是嬴政?哪个是替身?!与自己日夜相欢的难道都是嬴政吗?还是……赵协也曾混入其中过?!
只要一想到所面对之人可能不是嬴政,驻月便恶心的几乎呕吐!
她冲回凝心阁,惜夏吕瑶见她哭红了眼,也不说何事,还不等这两人问呢,驻月便一头钻入屋内锁了门。
“姑娘,怎么了?姑娘……”
两人担心,拍着门询问,可屋内的驻月却在此刻无助极了,只能放声嚎啕大哭宣泄情绪!
怎会如此呢?怎会被信任之人欺骗呢?!
驻月双腿一软,伏在地上痛苦不已!
“从未想过你会骗我啊!我从来没想过我最亲密的你会欺骗我啊,打从一开始,你便是与我谎言相待吗?!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何要这样糟蹋我的情谊?!”
忽地,从胃部蹿上一团气,毫无预兆地冲向喉咙口,驻月伏在地上恶心的直作呕,引得屋外的惜夏吕瑶担心不已,直拍门求道
“姑娘,到底怎么了?您倒是说句话啊,姑娘……”
这会儿驻月伏在地上泪流满面,只见她双手抚过小腹,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泪水决堤,连连骂道
“小崽子,为何这会儿你却来了!这叫我如何能留下你!”
嬴政跟着驻月的脚步匆匆来了凝心阁,见这两人急得团团转直拍门,立马逮了吕瑶便问
“伏越呢!”
“在屋子里呢,回来一句话也不说,只顾在里头嚎啕大哭,君上,咱姑娘这是怎么了?”
惜夏和吕瑶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这国君完全慌了神,也不顾形象拍门直求
“伏越,开门,伏越……孤方才是气疯了,所说的话并不出自真心,你别往心里去,这件事孤可以解释的,孤可以解释!伏越……你开开门好吗?!”
里头并未有声响,却突然又传来了杯盏砸门的声音。众人吓了一跳,嬴政知晓此事对她打击甚大,恐她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也不顾体面不体面,只瞧他一抬腿,一脚便把门给踹开了!
众人连忙进屋寻人,却瞧见驻月一人窝在墙角,双手抱膝,正伏在膝上哭的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