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泽闭眼,素手微拨,琴音续续,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懒得去看眼前这些人的丑恶嘴脸,长苏山良好的素养使他无法发作,一语截断领头男人的话,不给他任何机会,断然拒绝:“不去。”
领头男人笑容渐渐凝固,翻起凉薄的眼,眸底嗜血的光芒犹如江海翻腾,指尖摩挲着腰间别着的长剑,语气恭敬,却难掩几分杀气和蠢蠢欲动,极其危险:“琴师大人何必如此冷漠,殿下只是想请你去王府住上几天罢了。”
陨泽扭头,周身冷若冰霜,深深凝视着他,道:“我和你们殿下甚为不熟,和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的王府再好也比不得我这清幽雅居,总归不是我该去的地方,他知道的,我不爱动手杀人,可你们也不要逼我动手杀人。”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倒像是在威胁和恐吓:“我的琴,可是很久没有见过血了。”
“琴师大人真爱开玩笑。”领头男人笑了笑,黑布蒙面下的眼睛很亮,像是深夜里觅食的一种动物,将抽出一半的长剑放了回去,指尖却仍旧摩挲着剑柄秀雅的花纹,意味深长道:“你那位弟弟听说现如今可出了麻烦,琴师大人莫非真的不想去救他吗?”
陨泽突然抬起眼来,呼吸乱了,指尖一顿,仙琴音突遭打断,平息心弦余音缭乱,额头冒出大颗冷汗,急促的呼吸,表情似是凝固,有一瞬间的错愕,半晌愣愣的扭过头,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意思?把你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你们把我弟弟阿离怎么了?”
他忽然起身,几乎掀翻了四方小桌上的那盏茶水,琴身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似有发怒的前兆,向来温雅的公子周身缭绕着一条无形间的暗河,卷起通骨的杀意波动,戾气和煞气瞬间披满荆棘,攥着拳头似是要击碎某个噩梦般的妖言。
领头男人倒退几步,险些绊到脚尖,腰间别着的长剑受到陨泽身上所散发出的镇压,如同孩童般凄厉的悲鸣着,他眼底闪过惊恐不安,似是没想到陨泽的反应会如此大,超出他所料想的暴怒,喉结滚动,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
箭在弦上,蓄势待发,已无路可退。
领头男人暗自咬牙,强装镇定的站在陨泽的面前,笑得勉强,语气却很强硬:“琴师大人莫要生气,你的那位弟弟我们殿下可不敢动,只是那位陛下可就不一定了,要知道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也能干得出来,何况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呢。”
“你们又从何得知我弟弟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少年郎。”陨泽捕捉到他话中有话,食指按压于琴弦,眼神一凛,暗藏危机四伏,冷冷道:“莫非你老早就盯上了阿离,一直私底下跟踪我们,那你们的南明陛下准备对阿离下手,你们殿下也是知道的吧。”
领头男人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生得却极为好看,只是微笑,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质问,就心虚的偏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