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首露出两颗糯白虎牙,眼底似有泪花,笑嘻嘻的、认真的、充满期待的问道:“哥哥,我是不是生得很好看?”
周遭皆是窃窃私语的众多百姓,古怪极了的打量趴在水盆边缘的花夭离,陨泽略有沉默,透过清透的鲛纱,只能依稀可辨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身姿修长如柳竹,她衣角镶嵌着的符文和流花纹似在风雨招摇,舒展出一副泼墨山水的画卷,他顿了顿,即使看不见任何东西,却还是淡然一笑。
“那是自然,我们阿离本就是天底下生得最好看的少年郎。”
长安城风流恣意,民风大胆,可断袖之癖还是有所无法容忍,何况是大庭广众之下,一位皮相极好的小少年郎对另一位风清月朗的琴师,问他生得是否好看,简直不可理喻、伤风败俗,长安城百姓们脸色逐渐变得难看,面面相窥,对换眼神,姑娘家们亦是蹙眉用以团扇掩住半张容颜,眼里不乏惋惜和复杂,窃窃私语。
“这两个少年郎莫不是有龙阳之好。”
“唔,你看,那两位少年郎也不知是哪家公子,生得这般好看,竟有断袖之好,我早说嘛,一看他们就是老相好。”
“那小公子皮相极好,长安城还有哪家公子能比得过他呀,若是弄到象姑馆做清倌,那定然惊艳整个长安城呐,有他,长安城那才是顶顶的不谢风流。”白须飘逸若谪仙,老者衣饰华贵,一捋胡须眯眼啧啧称绝,好似想到长安城大好风流。
“你这老头,忒不像话,怎可将人家比作青楼**。”众人皆知象姑馆是何种浪荡地方,皆是些胯下寻欢作乐的玩物,算不得什么好比拟,哪里配得过如此清风玉骨的少年郎,实在看不过去忍不住大声斥责,此语一出微微骚动。
“老天无眼呐,可惜了这样绝顶的好皮相。”也有穷酸书生故作风流倜傥,即使落魄不堪,却还是强撑一身所谓书生傲骨,余光轻扫周遭的姑娘家,大声说话引起注意,摇着折扇在垂头叹气,颇为得意忘形似的挑起眉头。
陨泽脸皮薄,面对如此多的百姓们,有心无力似的不好反驳,也就随着他们去了,花夭离却是一声冷笑,指尖凝聚一抹浊气,如同金刚不坏,再是一弹,空气一凝,却被其强烈撕破似的,那花色猛然间钉入地面三寸,恰到好处的斜插在那书生的脚边,剑身修长震颤,若是再偏几分,怕断的就是那书生的脚。
“哎呀。”那书生吓得不轻,瞳孔放大几分,两腿忍不住一软,仿若是突然失去重心和力气,折扇顺着掌心间滑落在地,扑倒在地,发髻散乱,一头摔了个狗吃屎,几乎连滚带爬的跑到一旁,将那花色误以为是何种妖器,惹得众人皆哄笑。
陨泽偏头亦是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忍笑不俊,清咳几声,亦是终于能插上一句话,玉身修长,信手而施礼道:“在下乃是位琴师,这是家弟阿离,远道而来南明长安城,还请诸位不要为难我和我家弟。”
“原来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呐。”老者眼睛豁然一亮,随后脸色略带愧疚似的黯淡几分,抬眼间略有失望,拱手对花夭离施礼道歉,“小公子远道而来,老身先前有所冒犯,拿你比拟青楼**,真是对不住了,还望你莫要介意,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