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曰令闷哼一声,一手紧攥明华的剑尖以抵抗,口腔里涌出大量的鲜血,微抬着头,吃力的攥紧了赤蚀言肩膀上的袖袍,不甘心的逼问,“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赤蚀言不予理会,拔出手中的明华。
鲜红的鲜血横飞,必定毙命,药石无医,无救。
“汴符——”
底下,耗尽体力的几位紫袍大臣撕心裂肺的嘶吼着,皆额上青筋暴起,不敢置信的看着八曰令被一剑刺穿腹部,八曰令身形一晃,欲要开口,却踉踉跄跄的倒退数步仰面倒地。
东陵八曰令,汴符,毙。
二曰令袖袍下的拳头紧攥着,上前一步将其八曰令的尸体搀扶着,尸体暖意未曾退却,八曰令腹部的鲜血沾染上他的衣袍,二曰令只觉得浑身冰冷刺骨。
“伤我十曰令之人,无论神魔,定要你血债血偿。”
东陵十曰令本该有十人,分为轲、戚、引、勒、溯、暮、涂、符、鸠、鹤。
先前南弱城一战无端失踪其六七曰令——滇涂、浮暮。
一曰令孟轲孟将军身中奇毒,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其鸠鹤两姊弟誓死追随孟轲将军,不愿相信孟将军会是这般结局,故而踏遍天涯寻觅孟将军。
负剑离去,至今未归。
赤蚀言笑道,“你们十曰令之人只剩下五人,如今又被我斩杀一人,还算什么十曰令,守着这荒城,守着这江山,何不离去?”
“我们要等将军回来。”
这是他们唯一守城的理由,为此,足足等待数年。
他们信,将军啊定会骑马而归来。
赤蚀言噗嗤一声轻笑,扶着额头低垂眼帘,似乎听到极为好笑的笑话,袖摆轻挥,草席上的一片血肉模糊破碎如纸片,血衣簌簌的飘零翻飞在半空,转瞬之间便化为了灰烬。
大梦泡影,迷惑世人。
“你们可真会说笑。”
是真的,可笑至极。
先前他们眼中那疯言疯语的疯子便是孟轲将军,亦是孟家小世子,他费尽心思才知晓南弱城一战内有乾坤,孟轲身中奇毒沦落街头,活得像条狗。
没了将军时的英姿焕发,孟轲卑贱如泥。
没了将军时的绝代风华,无一人识。
终究是,人心呐。
“你们现在去他还能有个全尸。”顿了顿,赤蚀言颇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用以破布裹着那书生的尸体,拖带入脚边,眼底复杂,“这回晚了可就真的死了。”
“逆子闭嘴!”赤柩叙脸色惨白,当即便心知肚明,十曰令之人他是惹不起的,如若不是靠着孟轲,东陵绝不能留得这些奇能异士,夜夜笙歌苟活至今。
二曰令不解其意,“你这话什么意思?”
赤蚀言指尖射出几缕银丝,银丝缕缕缠绕,触手一般缠住了那书生的尸体,攀附着肢体各处,纵身一跃带着那书生的尸体踩上青瓦墙,颇为可惜的摇了摇头。
“我将故人送于你们面前,你们偏生眼瞎不曾识得半分,倘若真死在了乱葬岗又能怪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