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迟忙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命大夫赶紧给姜心棠把脉。
大夫顾不得用帕子遮姜心棠手腕了,拿过她的手,两指立即搭在她脉上。
片刻后…
“姑娘的脉象没有异常。”
“那为何孩子没动,姑娘还腹痛?”怀里的人儿娇软,萧迟则刚毅凌厉,不怒而威的气势很吓人。
尤其此时紧张姜心棠母子三人,问话的声音发沉,更是叫人胆颤。
大夫有些惧怕,“孩子在腹中有时几个时辰不动,也、也是正常的。也有可能姑娘劳累睡着或昏迷时,孩子是有动的,但姑娘不知道,姑娘醒来这段时间,孩子刚好没动,姑娘便误以为孩子一直没动。”
至于腹痛…
大夫赶紧说:“姑娘您不能激动,激动愤怒会刺激胞宫,胞宫收缩,会导致不足月就生产。”
姜心棠一听,赶紧努力平复情绪。
大夫让萧迟放她平躺于床,给她行针止痛。
这大夫是萧迟的人特地寻来的,在这方面医术不错,没一会姜心棠疼痛便缓解。
“姑娘切记在生产之前要保持情绪平稳,且要尽量卧床休息,不能再有大的动荡。”大夫叮嘱。
本来姜心棠这一胎怀得很稳当。
但这一次到底是伤到了,若不好好养着,会出问题。
也是她这一胎怀得稳,若怀得不稳,这次又跑又摔,孩子怕是在山野里就没了!
姜心棠后怕,紧抓着萧迟的手,脸色始终苍白。
萧迟反握住她手,将她的手包紧在大掌中,另只手抚摸她额头秀发,安抚她,“好好养着,孩子不会有事的。”
姜心棠眼圈红红的。
她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这两个若是再失去的话,她无法想象她该如何承受。
大夫叮嘱完,把在给姜心棠煎的药换成安胎药,让人抓来药后,就亲自去煎了。
临去前,对姜心棠恭敬说:“姑娘可以轻摇晃肚子。”
大夫猜测很可能是姜心棠逃亡时过度劳累,加上病倒了,影响了孩子,孩子活动减少。
或是刚好在睡觉。
姜心棠听大夫的话,抱着肚子左右晃了晃。
晃了几次后,孩子就踢她了。
姜心棠差点喜极而泣,“动了!孩子动了!孩子踢我!”
她开心得抓着萧迟的手往肚子伸去,“萧迟你摸摸,你快摸摸…”
萧迟大掌落在她肚子上。
她肚子很圆。
肚型漂亮。
隔着被褥摸不到,萧迟的手从被褥底下钻了进去,隔着她不薄不厚的寝衣抚摸她肚子。
孩子没踢她了。
但在她肚子里这边鼓一下,那边鼓一下。
姜心棠抓着萧迟的手,往肚皮被鼓起的地方摸去,“孩子在翻身,你快摸,这里,这里…”
萧迟摸到了。
自己的种就是不一样,光摸到胎动,都觉得很奇妙。
不是自己的种,左看右看,怎么看都没感觉。
姜心棠脸色依然苍白。
但脸上洋溢起了笑,虽然还是担心,双眸却有了神采了,亮晶晶的。
等大夫煎好药,萧迟喂姜心棠喝完,郡守从山野回来了,在屋外向萧迟复命。
那妇人大抵是极富贵、气运不错之人,尸体在食物极稀缺的雪天野外一日一夜,都没有被野兽叼走,郡守寻去时,妇人依然安详地靠坐在巨石边。
郡守命人为妇人描了幅画像后,再命人把她放入棺椁中,寻了处不错的山地安葬了。
萧迟命郡守用画像,寻一下妇人的家人。
郡守走后,侍卫在屋外向他禀报:“王爷,招了,如您所料,是千面门的!”
他的人中了纪扶风的阴招,死得只剩一个。
纪扶风也没讨到便宜,手下在宅子里就死了大半以上。
剩下的追着姜心棠到了山野。
后来萧迟的兵马赶到山野,除了纪扶风易容成萧迟跑了,其他人基本都被萧迟的兵马杀了,两个被活抓,此时正在宅子里受审。
自从姜心棠大婚合卺酒被下药,萧迟就注意到了沈东凌身边一名叫“阿奴”的婢女。
他派人暗中观察了婢女。
婢女手臂受过伤。
当初姜心棠要和苏璟玄跑去南昭时,被人按着头往墙上撞,那人就被苏璟玄用匕首射中了手臂。
萧迟确定了就是这个叫“阿奴”的,按姜心棠的头去撞墙。
他又命人顺着这个阿奴往下查。
便查到这个阿奴是假的。
这个阿奴真正的身份是千面门的人。
而沈东凌之所以会跟千面门有交集,是因为其师父出自千面门。
但其师父在十几年前,已经叛出千面门。
大概就是因为其师父叛出千面门十几年,沈东凌觉得他不会查到她跟千面门有关系,才敢动用千面门来杀姜心棠。
“领头的是谁?”萧迟问。
侍卫在门外躬身道:“千面门少主,纪扶风。”
侍卫说完,许久没听到王爷开口,请示问:“是否要调兵,灭了千面门?”
能假扮成小满,瞒过齐阳和姜心棠的眼睛。
小满身材与他相差甚远。
能假扮成小满,还能假扮成他,这个千面门,易容的本事果然不凡。
有此技能,直接灭了倒是可惜。
“你派个人,去探一下千面门内部。”萧迟沉吟一会才下令。
“是,王爷。”侍卫领命要去办。
萧迟又开口,“派个人去找鹿白,让鹿白现在就接薛神医入京。”
原本是定在元宵后才接薛神医入京。
姜心棠虽然有胎动了,但他丝毫不敢大意,提前接薛神医入京,他才安心。
此时姜心棠已经昏昏欲睡。
她病未全好,天快亮醒来到现在已经大半个上午过去,精神头耗完了。
萧迟在她床头边坐了一会,看她完全入睡了,才起身,想出去唤个稳婆进来守着她,他还得去处理一些京中送来的事务。
身子方动,姜心棠却拉住了他的手。
萧迟回身。
见姜心棠眼睛睁开了,小脸苍白洁净,眼神疲困地看着他问:“你要去哪?”
萧迟重新坐回她床头边,“去处理些事务。”
“很紧要吗?”
萧迟沉吟了一下,“不是很紧要。”
姜心棠便坐了起来,朝他怀里靠去,整个人溺入他怀中,“我要你陪我睡…”
他眼底皆是血丝。
若她没猜错,他定是两日两夜多没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