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已经把凌小三当成了合作伙伴，也因为找到了一位跟自己一样强大的合作伙伴，纸壳感到特别兴奋。他自己一连喝了三杯威士忌，在酒精的作用下，整张脸都泛着红光。
凌小三则只是轻轻地喝了一点，然后就静静地看着纸壳，等着他说出合作的内容。
“李老大是一个很好的战场指挥官，还特别照顾兄弟。跟着他，我赚到了很多钱。”纸壳三份酒下肚，终于开始讲故事了。
“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快十年了，合作一直都很愉快，这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纸壳无限感慨地说道。
凌小三依然没有插话，因为这些话只是铺垫，一切将会在‘但是’之后才是故事的主要内容。
“但是，为了一个人，我不得不背弃了我做人的原则，还有我的好大哥和那帮老伙计！”很快，纸壳就转入了正题。
“一个人？”凌小三不得不开口了。
“对，一个人，我生命中唯二重要的人。”纸壳点头说道。
“重要程度甚至可以违背做人的原则？”凌小三忍不住质疑。
“我出生在大美丽国，父母都是独犯，但是他们很没用，连贩独都只能是小卡拉米，除了能满足自己免费吸，根本赚不到钱，而且还在一次帮派火拼中双双被打死。那时我只有十岁，我妹妹六岁。”纸壳说道。
“我们兄妹相依为命，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双方都是对方的精神支柱。”凌小三补充道。
这种感觉他深有体会，当发觉世界上根本没有人关心和在乎自己时，身边的某些物件，可以是人，可以是动物，也可以是某一个信物都会成了活下去的精神支柱。比如大胖，就是凌小三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对！”纸壳眼中突然放出了光芒，他没想到面前这个人能够完全理解自己的感受，在一瞬间，纸壳就把凌小三视为知己。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我去当兵，然后加入雇佣兵，结识了李老大。我拼命赚钱，就是为了能让我妹妹生活过得好点。”纸壳继续说着他的故事。
近乎偏执地赚钱，目的其实是为自己增加点存在感，表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用，这种感受凌小三试过，亦深有体会，所以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唯二，另一个人呢？”凌小三问道。
“我妹妹结婚了，婚礼办得很盛大，我出的钱，那一刻，我很幸福。后来妹妹的儿子出生了，我当了你们口中的舅舅，他就是我生命中另一个最重要的人，是我家族血脉的延续。”纸壳说道。
听了这番话，凌小三突然一下如坠冰窖，他有不好的预感，这孩子的安全正是纸壳被迫陷害自己多年好兄弟的根源。如果，如果将来大胖的儿子被拿来要挟自己，要做出对无名不利的事情，自己该如何选择？
凌小三不敢再往下想了。
“船夫的人做的？”凌小三突然问道。个中的细节他不想再听了，绑架一个小孩，他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所以选择直接跳过这一环节。
纸壳愕然了一下，然后马上明白了凌小三的意图，他才说道：“联系我的人是蚁后，一个中美洲女人，最近她被杀了，我想是无名下的手。”
凌小三点点头没做声，他自己做的事无需跟别人交代。
“第一次，蚁后要挟我把针对船夫组织的行动计划告诉她。我不得不按照她的话做，那次，我们死了好几个兄弟。”
说到这里，纸壳脸上满是悔恨，满脑子都是那些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兄弟惨死的情景。他又喝了一杯威士忌，才把这种糟糕的感觉压了下去。
“大胡子瓦特呢？”
凌小三不想看一个男人痛哭流涕的样子，于是赶快开口改变话题。
“做完第一次，我以为蚁后会放了我的小外甥。但她却要求我策反一人继续帮她才能放人，于是我想到了大胡子瓦特。因为他是一个赌鬼，把多年用生命换来的钱全都输光了。而我只是花了一点钱就成功了！”纸壳回答说。
凌小三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凡人性的弱点被拿捏住，这人就毁了，如纸壳，如大胡子瓦特，或许还有以后的自己！
“谢谢你能把这些情况告诉我，然后呢？”凌小三问道。
“经过我快一年的暗地追查，终于找到了小外甥被藏的地方。”纸壳回答说。
“在北海道？”凌小三突然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纸壳愕然地问凌小三。
“不然你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一堆老头老太太，像进了老人院一般，没有半点朝气。”凌小三理所当然地说道。
开始凌小三只是单纯地以为纸壳逃到这里来，只是为了躲避无名杀手的追杀。后来听了他的话，凌小三就知道，纸壳最大的目的是为了救人，来到这里，最大的可能就是方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过去北海道。
“你能用生命换合作这个条件，其实应该一早向李老大提出，而不应该继续杀无名派来调查你的人。惹火了无名，你连自己出力救回小外甥的机会都没有。无名的高手大把，远不止我一个！想想我们的老板，他能让你突然就死掉，而不知子弹是从哪里射来的！”凌小三忍不住指责纸壳这段时间鲁莽的行为。
不知是不是壁炉的火太旺，让房间的温度很高，纸壳现在满脸是汗。他又喝下一杯酒，才不得不承认：“我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着，整个人是蒙的，所以才作出这些不理智的行为。你说得对，如果无名、李老大真的要杀我，我可能真的没机会救回我的小外甥！”
“好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的合作达成，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情况吧。”凌小三说道。
对付船夫组织，这是凌小三最乐意做的事，不收钱都干。何况这次还能顺带完成任务，所以纸壳这个合作提议，他完全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