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舸听着姜思源像是奇幻小说一般的发言，他略微沉吟了一下，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按照你的第一点推论，这些外星文明来到太阳系以后，不可能发现不了地球的存在。
那假设他们真的到了地球，却没在这儿搞殖民地或建立据点什么的，而是藏起来了，不参与地球文明的发展。
这算啥？星际难民？就算真有难民，也不可能全都是吧！而且就算是难民，也得有个定居点啊！
按照这个地球的历史研究，人类从原始人开始繁衍进化到现在，也有二十万年的时间了，而你发现的缝隙显示，最久远的一条缝隙也只有不到一万的时间。
虽然不排除太阳系里还有我们没发现的，更久远的缝隙，但就算有，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他们没留下任何文明的痕迹。
难道那些外星人费劲巴拉的打开一道虫洞，就是为了送来一群猴子，然后看着他们在地球上自己进行文明演变？这也太扯了吧！”
姜思源听着林舸的话，手指在操作台上点了几下，说：“所以，我才会有第二条推论。他们很有可能，被太阳系里存在的什么给消灭了！这不是我随意猜测的，你看这里。”
他指着屏幕上的一个点，放大了画面，说：“这条缝隙有人为封闭的痕迹，这里有明显的向内打开的能量放射残余，但是对面的背景波却没有一丝逸散过来。”
地下室里渐渐沉静下来，只能听见林舸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的声音。
过了一会，他继续开口问道：“可是这不合理，按照我们现在的推论，那谢茹芸是怎么离开的？她是接受了那个什么欧阿星的宇宙守护者的邀请而离开。
现在我们发射的通讯器，加上文茵她们之前发射的探测器，都没有发现谢茹芸留下的痕迹，这种事情可能吗？难道她是开着宇宙飞船一路飘过去的吗？那她现在应该还没到火星呢！”
姜思源摘下眼镜，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人类现有的观测手段都无法到达银河系的另一头，这个欧阿星的文明等级和科技力量肯定远远高于人类。
而我们没发现，那只能说明他们的水平，比我们制作的那些简易设备还要高，而且他们刻意隐蔽了那个出入口，这也侧面说明了这里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忌惮。
可惜这里的空间不适合我和文茵施展，不然我们可以制造一台全功率的扫描器，全面扫描一下这个恒星系的话，也许很快就有结果了。”
“这里的空间不是能够随意伸展吗？这都不够你们折腾的？”听出姜思源似乎有办法加快任务进度，林舸忍不住的问道。
小胖子瞥了一眼这个土鳖，懒洋洋的说：“我需要的是外面那种稳定的空间，而且，那种全功率的扫描器一旦开启，先不说在它方圆十公里范围内的碳基生物会瞬间被烤熟，单单是将它处于待机状态，整个地球的无线通讯设备也会收到强烈的干扰导致瘫痪。”
说着，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坐起身来，在终端上操作了一下，指着屏幕对林舸说道：“这里倒是个不错的位置，人类称为阋神星，一颗矮行星，离着地球也够远。
现在我们有他的定位坐标，只要我在一个空间稳定的地方，组装一台传送门，就能过去了。对了，你最近有换房子的计划吗？很大的那种房子。”
林舸直接无视了小胖子无理的要求，开玩笑，虽然自己上辈子是一直住公家的房子，但是，对于房贷的恐惧是刻在每个华国人骨子里的。不过要说地方够大，还够隐蔽，他还真想到一个地方。
林舸和姜思源互相对视了半分钟，两个人同时动了起来，“我现在就开始画设计图！”姜思源直接就在终端上操作了起来。
林舸一边点头，一边掏出手机，“我马上给布鲁斯发信息，对了，你顺便找找他能用的东西，最好是拿到手就能量产的。”
就在两人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文茵的休眠仓打开了。
这位机械姬前段时间帮姜思源调试通讯器，还顺带照顾孩子，有点超负荷运转了，这是刚补充完能量呢！
看见文茵满血复活，林舸放下手机和她打了个招呼。
就在文茵准备离开地下室去找玛莎的时候，林舸突然想起来什么，对着她问道：“文茵，关于公园街这片区域，从你们来这里到现在，好像还没有调查过吧？”
文茵回头好奇的看了林舸一眼，歪着头想了一秒，然后问林舸：“到目前为止，不管是我和茹芸，还是你们俩，貌似大家的关注点，都在这颗星球之外吧？
别说公园街了，就是地球好像目前我们汇总的情报显示，这里与灭世劫难也没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调查这片区域啊？”
林舸想了一下，说：“可能是我的直觉在作祟吧！我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最近的感觉更明显了。对了，我上午说的那个古恩太太那里，有没有什么问题？”
文茵歪头做思考状态，眼睛里似乎有流光闪过，过了一会，她开口说道：“目前看起来挺正常的，就是我稍微调查了一下她的经济情况，好像从两年前开始，有所好转了，经常会有匿名的捐助款进入她的账户。
嗯，要是说真有什么特别的话，她房子那片区域，最近有一两次很微小的空间波动算不算？”
林舸直接就无语了，拜托，这里是地球！不是万界局那种遍地都是空间门的高大上地方！在这里发生空间波动，已经是很严重的事情啦！
林舸捂着额头，缓了一下，才对文茵说道：“那麻烦你侦测一下，那里的空间波动的源头在哪？顺便看看对面的位置又是哪里？
哦对了，今天晚上来吃饭的那两个驱魔人，也麻烦你追踪一下，像他们这种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文茵听到林舸的话，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说道：“没问题，帮助新人，是我的责任。”然后就离开地下室，去找玛莎了。
林舸瞥了一眼笑的肩膀直打颤的小胖子，在他的凳子腿上踢了一脚，然后让干将把弗洛伊德叫下来，自己就去了二层的训练场了。突然就心情不美丽了，要给弗洛伊德上点强度，缓解一下郁闷的心情。
……
临近午夜，古恩太太公寓对面的楼顶上，康斯坦丁带着查斯，正鬼鬼祟祟的蹲在女墙后面观察着对面。
查斯拿着一个望远镜，来回的扫视着古恩太太的公寓，像是一个尽职的侦察兵，看他那凝重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康斯坦丁也不管自己的同伴瞎折腾，他从怀里掏出晚上用的那瓶“消毒酒精”和一个老式的单眼镜片，将瓶子里的透明膏状物抹在镜片上，然后举着镜片念叨了几句，就把它戴在了左眼上，转身继续观察着对面，等待着零点的到来。
午夜零点零分零秒，新旧交替间空白的那一瞬，传说任何的伪装都会失去效果，世间的一切都会显露出最真实的样貌。当这一瞬间来临时，康斯坦丁终于看见了古恩太太公寓的真面目。
整栋公寓楼不再是破败不堪的模样，它的外表闪烁着金光，原本灰蒙蒙的玻璃此刻比蓝宝石还耀眼，整面外墙上，镶嵌着如繁星一般璀璨的宝石，但是在这座公寓楼的底座那里，堆砌的却是累累的枯骨，迷茫的幽魂被黄金铸成的墓碑压在地上苦苦哀嚎着。
等这一瞬间过去，康斯坦丁眼里的公寓楼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他拉着毫无所觉的查斯，将两人的身子躲在了女墙下，收起那个神奇的单眼镜片，他先是将食指竖在嘴上，然后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楼梯。
两人弯着腰快步的钻进了天台的楼梯间，然后康斯坦丁他拉着查斯顺着楼梯下到地面，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片区域，直到回到了查斯安排的小旅馆，他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坐在床边抽烟的康斯坦丁，查斯好奇的问他：“约翰，你看见了什么？我怎么感觉你很紧张的样子？”
康斯坦丁没有立刻回答查斯的问题，他将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一头倒在床上，接着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他侧躺过来，笑着看着一脸疑惑的查斯，有点神经质的说道：“紧张？也许吧！可能是因为我太兴奋了，才会看起来有点紧张！
查斯，我的伙计，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那里藏着的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那里藏着的是玛门的从属！一头真正的高级恶魔！”
在康斯坦丁有些狷狂的笑声里，查斯反而显得有些冷静，他说道：“约翰，你冷静一点！就算我们干掉它又能怎样？虽然它是高级恶魔，但是这样的货色在地狱也不算稀有，而且我们也不一定就能轻易解决它。”
“不不不，我的朋友，它的用处可大了，我一定要拿到它脑袋！有了它，我就能对付涅伽尔了！”康斯坦丁重新坐起身，点上了烟，缥缈的烟雾渐渐地让他的面庞看起来变得模糊了。
……
酒馆的地下训练场里，林舸看着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的弗洛伊德，将一瓶混合了养髓丹药液的矿泉水放在了他的身边，语气颇为戏谑的说，
“怎么样，劳顿先生？想做英雄可不是那么容易得事情，你现在的水平，也就比那些街头的混混强一点。还想继续吗？”
青春期的小子，最受不了的就是激将法，尤其是弗洛伊德这种犟牛，他一骨碌爬起来，一口气喝完了瓶中的水，立马目光坚定的对林舸说：“老师，我可以坚持下去！”
看，一激就起来了，不过林舸也喜欢这种性格，毕竟习惯放弃的人，谁也拉不动他。微微点了点头，林舸将一条毛巾丢在他的脑袋上，说，
“那就去洗个澡好好休息，明天晚上继续。我还是之前的话，只要你学业跟得上，我就会一直训练你，不过，要是让我知道你考试不及格，我就打断你的腿，然后给你治好了，再打断！”说完，他便转身往楼上走去。
回到地下室的一层后，文茵将晚上监视康斯坦丁的情况告诉了林舸，发现他们的目标真的是古恩太太的公寓楼以后，略微沉吟了一下。
等弗洛伊德离开了地下室，才开口对文茵说道：“这两个人还是要继续监视，作为驱魔师，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盯上古恩太太那里，我怀疑有人发现了那里的异常。
也许是古恩太太来往比较多的人，当然，更有可能是那里的孩子。要是后者的话，我担心他们会有危险，我们得自己盯着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说出去，我们三个人的脸都不够丢的。”
姜思源看着面色严肃的林舸，出声道：“要不，我放个东西进去看看？也好确认一下里面的情况。”
林舸想了一下，否定了小胖子的提议，他说：“暂时还是不要了，免得打草惊蛇。古恩太太那边的情况估计也不是一两天了，我们先搜集一下外围的情况，盯住那里。
不论那里面有什么？想要干什么？应该都会最先发生在那栋楼里，以我们的反应速度，完全来得及。”
林舸说着，转向文茵，说：“我记得我们这里有生命追踪仪对吧？”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林舸继续说：“那就24小时不间断的扫描那里，那玩意的广域探测，没有具体的针对性，很难被察觉出来，应该是安全的。一旦有变化，那我们就立刻行动。”
几人商定了一些细节后，就各自准备去了，姜思源丢给林舸一个面具，屁颠颠的帮文茵调整生命追踪仪去了。
林舸拿着那副面具，又看了看围着文茵转圈的小胖子，无奈的笑了笑，离开了地下室。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林舸拿着面具仔细的看了看，这个面具是按照京剧中包公的脸谱造型设计的，白色勾勒出眼角眉梢，还有额头那弯弯的月牙，两腮初加了一点点的红色，融合上黑色的底色，整个面具给人一种威严有力，猛中有细的感觉。
这还是姜思源提出来，给林舸设计的，他说，自从林舸认识布鲁斯后，算是上了那只大蝙蝠的贼船了，脑子里的大侠梦估计是死灰复燃了。
上次的袭击给他提了个醒，以后摸黑干事的时候，还是挡上点脸好一些。
小胖子在制作脸谱面具的时候，还在上面加了一套符文，一是为了让面具看起来更加的灵动，二是起到震慑心神的效果。
其实林舸懒得戳穿他，小胖子偷偷给自己按照赵云的扮相做了一副面具，那家伙，戴在脸上就跟开了三重美颜一样，简直帅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