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英本来应该早已入学,去接受全方位的教育培养。可查理德迟迟不敢将洛英送入学校。
他认为洛英那反复无常、阴晴不定的性格以及毁灭性的力量,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于是入学之事就这样被一再拖延,到了洛英17岁入学这件事依旧毫无动静。
直到那座声名狼藉、专门用于关押异能重犯的监狱——鹿群监狱发生了一场严重的暴动。
鹿群监狱的监狱长在这场暴动中身负重伤,生命垂危,几乎就要一命归西。
查理德在澳特兰政府召开过几次会议,想要任命新的监狱长去管理鹿群监狱,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去会遭到和那位监狱长一样的下场。
查理德对此很无奈又烦躁,在经过不到一个小时时间考虑,他就让洛英前去顶替那位重伤的监狱长的位置。
对于查理德的这个决策,我倒是能够理解其中缘由。
其一,随着年龄的增长,洛英变得越发难以掌控,对查理德的服从不屑一顾;
其二,鹿群监狱中的那些异能重犯们本就是社会大众所唾弃的对象,他们的存在或许能对洛英那暴躁的脾气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
其三,这座鹿群监狱位于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之上,即便洛英在那里如何胡作非为,外界的人也很难察觉到。
在我眼中,查理德此举无异于一种变相的囚禁手段。
他似乎只是想先将洛英安置在此处,待到自己的计划顺利展开,寻得合适的时机后,再将洛英从这座“牢笼”之中解救出来。
洛英听到这件事情时,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波动。
当查理德开始详细地向他描述那些异能重犯如何肆意破坏普通人的家庭、残忍地杀害无辜者及其家人时,他才有了表情。
查理德坚定地表示无论洛英日后在鹿群监狱中有何种举动,他都绝不会加以干涉或说教。
很明显,查理德这番话别有用意。
他知道洛英看重家庭和亲情,所以才故意说出这番话,让洛英不抗拒这件事情,乖乖听他的安排。
当我留意到洛英脸上逐渐浮现出的笑容以及他眼中闪烁着的跃跃欲试时,内心不禁泛起一阵苦涩。
我强行将那一丝不安压下,但一股难以言喻的期待与喜悦如涌上心头。
毕竟,我要跟随洛英一同前往那个与世隔绝之地——鹿群监狱。
那里满是令他深恶痛绝之人渣,那么唯有我能够与他亲密无间。
如此一来,我便能始终稳坐于他心底最为特殊的位置。
正当我沉浸在这般美好的遐想中时,洛英却冷不丁地提出要带上叶北星一同前去。
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但随即我就重新打起了精神。
洛英的性子非常急躁,而叶北星每次开口说话,总是能惹得他满心不快,但却从没有对叶北星发过一次脾气。
洛英对待叶北星,就像是普通的朋友,没有像对我那般亲近。
所以,我才从不担忧叶北星会给我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在快离开的那个前夜,查理德叫我去他的住处,和我说了许多话。
他希望我可以进一步获取洛英的全然信任,并且凭借我的精神异能去好好把控、调节洛英那桀骜难驯的独特个性,让洛英能够心悦诚服地听从他所下达的每一道命令。
终于在谈话接近尾声的时候,查理德向我透露了“破晓计划”的雏形。
这个计划和我设想的丝毫不差,他打算将洛英精心培育成一个战争杀人机器。
通过这样的方式,挑起一场惊天动地的革命浪潮,一举推翻澳特兰现有的地位制度体系,进而稳固住澳特兰当前的政权统治。
关于洛英未来的具体安排,查理德却只字未提。
他仅仅是郑重其事地告知我,无论怎么变迁,我始终都是“破晓计划”里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我想,查理德只一心想要让洛英永远化身为他手掌之中最为锐利无匹的一把利器,替他铲除前进道路上的所有阻碍荆棘。
而我,仅仅只是一个能够协助他掌控洛英的工具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么在洛英未来的人生中,或许就只剩下永无止境的血腥杀戮。
我彻底讨厌查理德了。
离开的时候,我无意间瞥见了他桌上放置着的一张女人的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面容与洛英很相似,但又存在着一些细微的差别。而且两人之间的气质更是天差地别,毫无半点相同之处。
查理德摆放这张相框的位置极为巧妙,只要他坐在椅子上,无需刻意转头便能将视线轻易落在这张照片上。
查理德位高权重,自身外形条件亦是出类拔萃,但他没有结婚,至今单身,也不曾传出任何有关男女情事方面的绯闻消息。
我想,那个女人对他而言一定是极其重要且无可替代的存在。
各种互相矛盾的猜测让我心中的疑惑更胜,在之后的日子里,我隐蔽地展开了一次又一次深入细致的调查工作。
最终我用一笔丰厚的报酬,从一位已然退休、曾经在王宫之中担任过侍女一职的老人口中探听到了关于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
她是现任君主罗萨最为深爱的那位已然离世的王妃——万俟浣英。
尽管我想要继续深入调查,但不管怎样努力,始终无法寻觅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关键线索。
但在我的心底深处,却已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了一种令人不安的猜测。
随着这种猜测逐渐清晰可以和事情末尾成功连接起来,我对洛英的担忧也浓烈。
这件事情,我没有向任何人吐露半分,包括洛英。
我深知如果让洛英知晓了这一切,以他那执拗且倔强的个性,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刨根问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倘若事实果真如我所揣测的那般,那洛英极有可能会采取一些超乎常人想象的、极其极端的举动来应对。
对于澳特兰权力的明争暗斗,以及那些让我非常厌恶的阶级,我无所谓。
我只担心洛英的安危和未来。
所以,我决定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让它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