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峰抱紧了她，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逼你。”
林润苦笑，喃喃自语道：“你若不对我那么好，或许我做什么决定就不会犹豫了。”
她的喃喃自语，纪云峰听了个大概。
他紧抿着唇，沉默不语。
没了孩子后，林润渐渐地对什么都不在意了。
从前的她，爱美食，爱吃甜品，爱笑，爱生活，爱工作，爱每月发工资的那一刻。
现在，仿佛什么都不爱了。
不管别人做什么，她都很难再调动情绪。
工作上，因为之前请假的事，林润手头上的工作，方晓月揽去不少，即使她回来了，方晓月却没有将工作交还给她。
若是换做从前，她的心里会生出危机感。
现在，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邹圆圆跟她说，方晓月揽她的工作，是因为想要做财务主管，让她注意点。
她听了之后，淡淡回了句，能者多劳。
19号那天上午十一点钟的时候，邹圆圆忽然来了句，发工资了。
方晓月跟童若玲纷纷拿手机查看，唯有她，无动于衷。
从前发工资时，她是盼望的，开心的，现在觉得看不看都一样。
晚上下班时，办公楼外面飘起小雪。
昏暗的天空有了雪花的衬托，特别美丽。
早上是纪云峰送她来上班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早早地来接她。
林润也不着急，给纪云峰发了条信息，自己就踏雪而行。
她穿着黑色长靴，踩在人行道别人未走过的积雪地方，发出“吱吱”的声音。
听到这种声音，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其实这几年来F市下的雪，都没有小时候的雪大。
小时候的雪很深，快要没过膝盖。
一大早起来，房檐下结有很深很尖锐的冰锥。雪若是下了一夜，掉了漆的大门就很难从里往外推开。
出了房门，若不穿得暖和些，耳朵都能冻掉。
小时候去上学的路，很远很难走。
下雪天若起得早去上学，要一步步淌过将要没过膝盖的积雪，一路走下来，下半截裤子都能湿透。
林润走在铺满雪花的道路上，听着鞋踩在雪地发出的声音。
她久未展露的笑容，因为想起从前之事渐渐咧唇笑起。
纪云峰开车赶到蓝天大厦时，见林润未在楼下等着，便拿起手机要给她打电话，结果却看到林润给他发来的消息。
他在回家的必经之路，缓慢行驶。保证安全的同时，寻找林润的身影。
果不其然，他开车行了一公里左右，就看到了林润。
他开车越过了林润，并靠边停车，等她慢慢走过来。
林润如小孩子般行径，自娱自乐，令自己心情好的同时，也带动了纪云峰的心情。
他们两个这段时间，都很伤感，很痛心。
林润更是许久未笑，他也是。
这段时间来，两人在家里一次比一次沉默。
多久了？
好像从他回来后，就没看到林润开心地笑过。
林润不开心，他自然也不开心。
这段时间，虽然他有心想劝林润放下，想让她开心，却无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