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
应龙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孩子的感情。
“不知道你麻痹!”
愤怒的无支祁一口咬在应龙的左肩铠甲上。
咔嚓!
左肩的玄晶甲抵挡不住淮水水神的利齿,竟硬生生破碎开来。
“呃嗯……”
无支祁的尖牙直接贯穿应龙的肩部肌肉,疼痛令身为战神的他发出沉郁的闷哼。
许是无支祁的嘴被玄甲碎片划伤,亦或是应龙皮肉被撕开的缘故。
左肩处鲜红的血液渗出,混着无支祁清澈的滚烫从应龙锁骨处流下,划过汹涌澎湃的心口。
“不知道你麻痹,你这个大傻x!”
无支祁的眼泪一点一滴落在应龙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源于灵魂深处的钝痛一点点撕开这个男人的心扉。
是啊,自己在害怕什么?
世俗的眼光,纲纪的伦常?
不!
他已经囿于规矩方圆太久!
就为了所谓世俗的眼光,他辜负了这个一直等待自己的傻子,辜负了那颗热烈滚烫的赤诚之心。
够了,应龙已经不想再这么懦弱下去了。
什么世俗,什么眼光,通通去踏马!
“草!!!”
情难自抑的应龙不顾伤口的疼痛猛然回身,任由左肩的血肉被无支祁撕扯下来。
还不等无支祁有所反应,人高马大的应龙就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随后,柔润的温热覆上棕发男人的唇。
这个吻,热烈,汹涌。
带着迸发的情愫,野蛮的疯狂。
以至于只能被动接受的无支祁忘记呼吸,不小心间将口中还带体温的血肉吞咽入腹。
看着眼前人雾蒙蒙的双眼,应龙放开了大脑即将宕机的无支祁。
“你!”
羞红脸的无支祁死死盯着正在把手贴到自己肚子上抚摸的男人。
就在此时,晨曦的微光划破天际,从地平线蔓延射入山海小筑的堂屋。
日光漫上,照亮了立在原地的两个高大身影。
看着眼前人背光的脸,无支祁在一瞬间慌了神。
他此刻很害怕,害怕自己还受困于墨夤的术法中,害怕现在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空。
心领神会的应龙拉过这个别扭鬼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调皮地蹭了蹭。
掌心的温暖一点点传递到无支祁的心间。
直到此时他才感觉现在的这些都不是梦,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就连眼前这个他日思夜想的人,也是真实可触碰的。
心中鼻头一酸,被幸福感淹没的棕发男人又忍不住,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与之相反的,明白自己心意的应龙释然一笑,在无支祁手心轻轻落下一吻。
“毛毛咬得阿辰好痛,不过阿辰喜欢毛毛,一直一直喜欢……”
拉过无支祁的手掌贴于脸上,战神大人笑了,笑得洒脱而幸福。
在无支祁明澈的眼眸中,应龙的身体逐渐和阳光融为一体。
曦光渐好,男人的笑颜在和光中隐去,一如初见。
金色的旭阳洒在棕发男人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他知道,从今往后,自己已经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你……还愣着干嘛,赶紧追啊!待会儿人就跑回九重天了!”
一直在看戏的某人这时才从暗处钻出,疾言厉色。
“不追了吧,阿辰心意我已经知晓。他说得很对,我们都有各自需要履行的职责,确实没必要每天腻歪在一起。”
“即使分隔两地,只要心中有彼此,距离又算得了什么呢?都在同一片蓝天下,总会有见面的机会。”
“更何况我现在肚子里还有他的‘血肉’不是吗?”
想通了无支祁嘿嘿一笑,拭去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
“倒是你山海之主,你到底背着我俩做了多少坏事,撒了多少谎?”
两眼通红的棕发男人冷笑着,一步一步靠近正在脚趾抠地的青年。
“那个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哈!我今天还有比赛,要先走了……”
大感不妙的墨夤不停后退,以至于不小心被板凳绊了一下,直挺挺坐到桌子上。
已经来到墨夤面前的无支祁死死抓住他的肩膀,眼中充满危险的信号。
“哈哈哈哈!”
憋不住的无支祁哈哈一笑,把墨夤搀到凳子上坐好。
“你叫墨夤是吗?你不是一直奇怪我为什么要把精元给你吗,现在我可以说原因了。”
心情很好的妖神大人坐到墨夤对面开口说道。
“嗯……我不是很想知道呢,只要你和应龙不怪我就好。别到时候,你的战神大人在暗处给我捅死就行。”
忐忑不安的墨夤挠挠脸。
无支祁他能打得过,可现在的应龙他打不过啊!
“放心吧,阿辰现在说不定正在感谢你呢。对了,忘记问你到底给阿辰说了什么,他的反应不该这么大才对啊?”
无支祁抓住了重点。
墨夤:“……我骗他说你死在人妖大战中,死后骨灰让我撒回了淮水里。”
无支祁听到这话莫名一笑,随后忍不住调侃:
“我还以为那个傻子根本不在乎我呢,没想到竟被你用这么拙劣的谎话诓来了。要知道我虽然被封为淮水水神,可我却是最讨厌那个地方的。”
沐浴在温阳中的金发男子摇摇头,心里却甜得跟蜜一样。
因为他知道了那个冷得跟块铁一样的老龙,原来是在乎自己的。
“为什么啊?是水神做得不爽?”
墨夤提问。
“何止是不爽啊,且听我慢慢说来!”
之后,无支祁和墨夤说起了前尘旧事。
只活了十几年的小青年听着千年前的事情,思维不知不觉就被带入进去。
直到讲完故事的无支祁戳了一下入迷的青年,这人才回过神来。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家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也该走了。这两天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祝你也天天开心,尊神殿下。”
无支祁的声音变得飘渺,而他的身体也在阳光中渐渐消散。
闹哄哄的两人走了,山海小筑难得地安静下来。
享受着微风和暖阳拂过脸庞,墨夤的心变得平和舒畅。
此时,一道磁性温柔的声音传来:
“想什么呢?是不是又熬夜了,墨夤不乖哦~”
陪某人熬了一夜的阿玄从身后抱住这怎么看也看不够的青年。
“你不也熬了一晚上吗?坏哥哥~”
墨夤反手把阿玄抱到自己腿上坐下,然后抱起狐狸脑袋就亲了下去。
睡醒的其余电灯泡瑟缩在楼梯口,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