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高听到尚林的话,心中颇感失落,他明白自己不能喝尚林交心了。
于是他拱手说道:
“宁王之罪,罪不可恕,小人虽然受大恩于宁王,但是小人分得清黑白是非,所以绝无为宁王报仇之意,宁王也从未让小人为他报仇。”
“宁王殿下生前说,小人拿着这枚玉佩来见您,您能帮小人谋得一份好差事。”
“小人不愿辜负宁王殿下的美意,也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所以才拿着这玉佩来找您的。”
“还请您一定不要误会啊!”
魏高的话可谓是情真意切,尚林点了点头,选择相信了他的话。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奴才敢有与天家对抗的胆气。
尚林轻声说道:
“既是宁王临终所托,我必然会照拂于你。”
“说吧,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前程?”
闻言,魏高拱手一礼,直言回道:
“小人想去内廷当差,只有靠近圣上,靠近皇后,方才有好的前程。”
尚林冷哼一声,沉言道:
“你小子的野心可真不小啊!”
魏高俯跪于地,叩首乞求道:
“万望公公成全!”
尚林坐到身后的椅子上,摇头说道:
“并非是我不愿意成全你,能在二圣身边当差的侍从,都是郑植郑公公、童谨童公公精挑细选出来的人,我根本就说不上话。”
闻听此言,魏高神色顿时变得黯淡起来。
尚林却笑了笑,淡然说道:
“虽然我无法把你推进内廷,但是你可以留在内务府当差。”
内务府类似于皇帝的私库,皇宫内庭的物资钱帛分配、人员配置皆于此处周转,留在这个咽喉之地,早晚都有可能侍奉御前。
尚林也是在向魏高暗示,让他在内务府沉稳蛰伏,以待来日。
魏高对此心领神会,沉思片刻之后,拱手行礼道:
“如此便多谢尚公公了。”
尚林微微点头,他颇为欣赏魏高知恩图报,于是轻声问道:
“你家中可还有亲人啊?!”
魏高先是一愣,然后回道:
“小人的父母皆已亡故,家中已经没有亲人了。”
尚林回过身去,颇为惋惜的说道:
“你我倒是同病相怜,都是流落在这世间的孤魂野鬼啊!”
要是魏高到现在还不明白尚林的意思,他这些年的苦就算是白吃了。
他刚忙磕头说道:
“小人早就听闻尚公公宅心仁厚,对手下人颇为照拂,若是您不嫌弃,小人愿意认您为干爹,小人会把您当亲爹一样孝顺!”
“尚公公,哦不!干爹,您就收下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吧!”
魏高一边乞求,一边磕头。
尚林背着手,脸上却涌现出一抹满意的微笑,继而回过身去,将魏高扶起来,一脸为难的说道:
“你这是干什么!”
“既然是宁王殿下临终所托,我自然会照顾你的,你何须如此!”
魏高激动的说道:
“不,这和宁王殿下没关系!”
“小人早就听闻您的仁慈之名,渴望和您亲近,只是小人位卑言轻,平日不能与您相见,今承了宁王之恩,得以与您相见,若是能拜您为干爹,也算是愿了小人的心愿。”
“还望您不要认为小人是惺惺作态,收下小人吧,干爹,哦不,爹!”
尚林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说道:
“好!好!好!”
“你若是有此心,我就收下你了!”
闻言,魏高连忙跪下,一边磕头一边激动的喊道:
“谢谢干爹!”
“哦不!”
“谢谢爹!”
“今后儿子一定把您当亲爹那般孝顺,儿子给您养老送终!”
尚林笑着把他扶起来,柔声说道:
“好儿子!”
“好儿子啊!”
“从今以后,你便留在内务府任职了,你我父子一心,为父托着你!”
魏高的眼眸之中划过一丝狠戾,脸上却笑着说道:
“谢谢爹!谢谢爹!”
自今日以后,魏高便留在了内务府。
…………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承明殿内。
于明阳、张雎二人一同入宫觐见。
高策端坐于龙椅之上,轻挥黑色金丝龙纹袖袍,静静看着二人,淡然说道:
“两位阁臣一同入宫,所为何事啊?”
张雎与于明阳对视一眼,然后从袖中掏出两份书信,双手供上,凛然说道:
“陛下,此乃从宁州宁王府中搜出的,宁王与闽王梁世知暗通串联之书信。”
“在信中,宁王与闽王约定,闽王会趁京都内乱之际,于闽地起兵作乱,使大燕南北内乱同时迸发,首尾不得相顾。”
“二人还约定,待宁王谋反事成,割让闽南八州和临近闽地的三州之地于闽王。”
郑植连忙从张雎手中接过这两封书信,继而递给高策。
高策单手接过书信,随意的看了看,若是话,这件事情高策早就有所预料,不然他率兵南下之前,也不会派人去提醒陈积提防闽地。
看完这两封信,高策挑眉说道:
“闽王似乎也同意了这个计划。”
张雎拱手说道:
“是的,若非陛下率兵南下之时提醒陈积将军提防闽南,陈将军率领南征军兵压闽地,使闽王梁世知投鼠忌器,恐怕闽地之乱会与京都之乱同时爆发。”
高策微微颔首,看了看他们二人,笑着说道:
“你们二人一同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于明阳和张雎同时回道:
“正是。”
高策扬了扬手中的两封书信,看着二人问道:
“既如此,二位卿家有何高见?”
张雎拱手说道:
“陛下,闽王梁世知狼子野心,早晚必反,微臣以为我朝当以闽王附逆之名,令南征军兵发闽南,彻底扫闽王逆党,
闻言,高策看向一旁的于明阳,轻声询问道:
“于卿也是这个意思?”
于明阳拱手回道:
“陛下,于私而言,闽王毫无侍奉大燕之诚心,早晚必反,与公而言,闽南八州名义上归属大燕,可是闽王行治权,手握十万闽军,实乃国中之国,非大一统,陛下莫要忘了前魏藩镇割据之窘态。”
说到这里,他伸手指向那两封书信,沉声说道:
“臣以为,长痛不如短痛,以此为名,兵发闽南,实现真正的大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