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对甲方画像
陆时泽想起之前跟自己打过招呼的某位水泥供应商，那家伙倒是和顾广走得比较近。
陆时泽给韩书达打去电话，韩书达倒也注意到了顾凯城晕倒的消息，“你也看见了？”
陆时泽点头，“虚虚实实，你有办法探听一下吗？”
话说到这里，韩书达也不是傻子，肯定是老友想知道真相，但又不方便直接出面，而自己跟陆时泽感情好，走得近，大多数人也都知道。
所以，就是自己巴巴去问，就也相当于是陆时泽在问了，一丁点也不隐蔽。
韩书达笑了笑，“哈哈哈哈搞个这点破事，咱还像个情报局一样，你放心，我能找到合适的人，给咱打听到”。
挂了电话，陆时泽让助理约自己的母亲吃宵夜，今天下午已经正式和沈娇娇在了一起，也该和母亲好好聊一次。
沈娇娇去了店里，待了不多久准备离开，又听店员说，等会儿楚夏会过来。楚夏很少会跟着这几位不见经传的小小主播，倒像是为了自己来的···沈娇娇看着对方早就听了自己的建议，给几位主播都安排了摄像师，记录下她们妆造到实际拍摄的全程花絮。
薛阿姨给沈娇娇加了一个垫子，“小姐，您准备在这里等楚夏么？”
“等一下吧，我···其实也想跟她学学”。
沈娇娇到了里棚，跟各位主播打了招呼，有些主播趁着拍摄间隙，拿着果汁喝的，她便走过去，跟她们闲谈，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也聊起她们进了盛夏传媒，接受了哪些课程。
盛夏传媒是请了专业舞蹈老师，给时下热门的歌曲选段，都配了独属于盛夏传媒的舞蹈编排···被选进盛夏的主播，都需提前培训，综合判分在9.5以上，才能加入团播的实际运作。
除了基本的舞蹈课之外，还有口才课，一些求票的套路说辞···形体、护肤、修身等等课程也有。
沈娇娇听归听，但也不耽误她们本来的工作，不多久，外头的人进来说，楚夏过来了。
几打热饮拎进来，负责的人喊着，“哎哟楚总请大家喝咖啡和奶茶了，大家自己来拿”。
大家都暂停工作，先去拿了热饮，沈娇娇迎着楚夏到了楼上，楚夏才坐定，就道，“等我一下，我回个消息，这事催得急”。
楚夏打打字，又发发语音，忙乎了一分多钟，才有了空，沈娇娇也按黑手机，朝她微笑。
“楚总，今天怎么来了？平时这种事，我觉得”···
“来找你的，我也不拐弯子。你和顾胜熟吧？”
沈娇娇皱皱眉，但还是点了头，楚夏将手机翻了翻，一个人的照片怼了过去，“这个人叫程预，你也认识吗？”
这个人是顾胜的哥们儿，他们总玩在一起，虽然沈娇娇见顾胜不多次，但好像次次都有这个程预。
“怎么了？不过···楚总，我记得你也认识顾胜呀，今年暑假，他的开学宴上，你也参加了”。
果然···这人记性还不差。
楚夏没法否定，但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我给你看个方案，注意，是方案，就代表是有点子机密的，所以，你不能给我泄露出去了···”。
沈娇娇身体往后微微靠了靠，“你拿不定主意？可是，不是应该有专业团队，或者，也可以直接去问我小叔？为什么跑来问我？”
小小的娇气大小姐，还挺有防备心。
楚夏闷声道，“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原来是为了这个而来···她愿意看自己的能力，还愿意跑一趟，说明上次那个电话起了效果。
沈娇娇便抬手揉揉太阳穴，“好，那您继续”。
对方给了她一个方案，沈娇娇全看完了，才道，“方案的确不错，你是怕甲方，不喜欢？”
“不是怕他不喜欢，是已经表示了不喜欢”。
沈娇娇让人去拿了一张纸来，又翻到了顾胜的朋友圈，找到了几张里面有程预的。
反复扒拉，又在纸上写了写，然后将屏幕怼过来，“楚总，他这个外套啥牌子的？”
楚夏一看便报出了品牌名，“3年前的款了”。
“三年前的款？”
楚夏点头，其实没搞懂沈娇娇在做什么，沈娇娇又往前翻，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张合照里有程预的。
将图片反复放大细看，手机又递了过来，“楚总，这个包，有点像子母包里的较小的那个？您帮看看”。
楚夏瞥了一眼，点了头，“嗯，是xx品牌的子母包2022春夏系列AY概念版”。
沈娇娇不由得感叹，这人眼光还真是毒辣，一看便知了。
她没再继续往前翻，“我现在讲一下我的想法。他比较注重发型，衣着，连手表鞋袜都注意到了。但他身边的助理离他是比较远的。说明，平时大多数都是他自己在操心装扮这些。
这种人，喜欢亲力亲为，一是代表，他可能并没什么钱”。
“喜欢亲力亲为，代表没什么钱？”
沈娇娇解释道，“不是说，亲力亲为就代表没钱。有些人是亲力亲为，享受那个过程。
而他···要是足够有钱，就会知道，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时间。
能花钱买别人为自己做这种装扮方面的服务，完全不需要亲力亲为。
这种事都亲力亲为，就代表他的时间不那么值钱，不是吗？
刚刚那件衣服，正好是上次顾胜开学宴会时候拍的。我记得大多数人当时过去，都是定的新装。”
“他穿的，也新啊”。
“对，就是因为新，才有蹊跷”。
这话一出，楚夏才微微眯了眼，看向了沈娇娇。
沈娇娇继续道，“这些时尚的东西，楚总比我知道得多，刚刚您也说了是3年前的款···那么，如果是3年前就买了，他为什么当时不穿？平时不穿？
3年前就穿的话，今年暑假为什么能这样新？”
“也有可能，太多衣服了，他随手拿到了就穿呗”。
沈娇娇没接话，只定定看着楚夏，楚夏想了想，“但他，每个装扮都是很用心的，所以，不太可能拿到旧款，随便穿？”
“嗯，矛盾了，明明看着特别考究的人，蹊跷就蹊跷在这里”。
一众男大过去，就属程预打扮最最精良，顾胜也算精良，但明显是找了妆发师给做的造型。
“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3年前买了，由于‘比较贵’，至少是在他消费能力稍微往上了，他比较宝贝，选择，只在重要场合才穿，撑场面。
而不是将衣服当成日常穿着。
又或者···”。
“又或者？”
“又或者，当时他并没买，而是等后来特价了，才下手买，所以穿出来才这么新”。
“沈小姐，为什么分析这些？”
“画像”。
“画像？”
沈娇娇将温茶递过去，又给推了两碟子茶饼，“通过他的行为，对他的心理进行画像。
分析透彻之后，就能知道，他心理比较偏向哪种宣传模式。
而我们做哪些宣传，才能得到他的喜欢？
这样，甲方才能搞定”。
楚夏默默拿起沈娇娇刚刚的手机，又让她重新滑回刚刚的界面里的那张照片。
何止衣服，连手腕上的手表，在合照的时候，也很刻意地搭在了前面一位男子的肩膀上，‘恰当’地拍进照片里···
“不论是买了，不舍得日常穿戴；还是等特价再买，都代表···他并没那么多钱，对吧？至少，他希望自己比真实的看起来更有钱。”
沈娇娇点头，“对。所以，比较属于纸老虎那种。
但换个角度，也代表这个人比较务实。他知道商场喜欢这些虚头巴脑，他也配合，但他只想用性价比最高的模式来配合。”
楚夏思忖片刻，“我好像知道该怎么改良方案了”。
沈娇娇点点头，将方案合上递回，楚夏满意地接过，又想起什么，忙问道，“那刚刚那个子母包也是？和家里长辈一起撑面子？而只需要花子母包的钱···这程预比我想象得还好玩。
二世祖也有这样有脑子呢。用最划算的方式，显得自己有钱，又能以此拿到各种资源，这心机，还不错”。
沈娇娇笑了笑，将纸团了团，丢进了垃圾桶里，其实就这个A市而言，又有几个二世祖是真的草包？
各自都有自己的生存哲学，只是，说不说破的区别罢了。
其实，自己对程预的这个‘甲方的画像’，就一定准？
也不一定准确，不是吗？
但，怎么，也是提供给了楚夏一个改方案的方向。
只要有个方向，楚夏又在行业久，足够的嗅觉和经验，应该会更加完善方案。
而，自己，其实不也是半桶水，在赌，自己能不能赌对这次画像···
想来，这次画像，赌对的可能性会很大，而，楚夏下次就会更相信自己。
一半是靠自己思考到的‘画像’，一半是靠自己胆子大，敢于直接说出来。
沈娇娇手心都是汗，不紧张是骗人的，即便她已经用了全力在展示和证明自己的能力。
她想起小叔说的，商场就如战场，虚虚实实而已。
程预兢兢业业维持体面是如此，自己直接画像，即便只有几层把握，也敢直接提出一个思考方向，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