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犹如仲秋之月的肚子好似一堵墙般阻挡着三人的去路。
秦暮阳傲然地抚摸了一下地中海的头发,估计这地中海就是他这样开发出来的。
有人撸铁,有人撸猫,而他却是撸发。
“站住!你们不能靠近病床!婉婉,你懂不懂规矩。”
秦暮阳晃了晃肚子,眼中散出一种危险的气息,可以看出这商界大佬也非善类。
“我……”
秦婉婉忐忑不安,自己也觉得有些鲁莽,想说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石九环顾了众人一眼,轻轻拍了一下秦婉婉的胳膊,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我来处理吧!”
随后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秦暮阳,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一股无形的能量从身上散出,席卷整个房屋。
石九淡淡地说道,“叔叔,让开吧!让我来看看,看看并不会造成什么损伤,不是吗?”
石九的话带着一种魔力,若一股柔弱的风吹进屋内众人的心里,在他们的心里凝结出一个信服种子,瞬间让众人放下芥蒂,停止了议论。
秦暮阳眼中的厉色也散去,摸了摸那些可怜的头发,情不自禁地让开了身体。
秦婉婉的三婶那保养完好的脸也松弛下了刻薄的肌肉,但长期训练而成的肌肉群即使松弛下来也带着鄙夷的表情。
“谢谢!”
石九微微一笑,缓步走到病床边。
将神识探入病床上的昏迷老人的身体,老人身体内情况瞬间便呈现在石九的脑海中。
老人应该修习过功夫,身体素质要强于常人,加之身在富贵,身体调养的很好,但毕竟年岁已高,生命力枯竭,经脉萎缩,血管脆弱。
心脏周围血管有些堵塞,大脑中的血管也有些破裂,造成一些颅内出血。
石九微微点头,看了眼秦婉婉,淡淡地说道:“婉婉,你的家人如果同意我治,我就能治好你爷爷。”
秦婉婉不敢做决定,而是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秦光明看了眼众人,“大家觉得呢?”
没有人吭声,不知怎的,之前心中的抗拒消失了,但谁也不想担责任,万一治不好呢。
石九笑了笑,手一翻,便多出一个证书,笑道,“叔叔是军人,其实我也是,我以一名军人的身份向你们保证,我能治好,不知道还有问题吗?”
秦光明心中诧异,接过证书翻开一看,赫然是一个少校军官证。
秦光明心下大惊,这么年轻的少校军官,简直是闻所未闻。
他有些狐疑地反复确认着证件的真假,不过,以他的见识自然看得出来,这军官证的真假。
他也没有多问,点点头,“那就试试吧。”
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会答应,仿佛这年轻人就带给他信任的感觉。
石九上前一步,来到老人身旁,伸出一根手指点在老人眉间,一股灵力从指尖透出进入老者脑中,灵力如春雨一样迅速滋养着脑中的筋脉血管,带着一股生机在脑中迅速扩散。
随即灵力顺着任脉而下散入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细胞如枯萎的花朵般逐渐充盈而焕发出活力,像一个个刚刚拿到新玩具的孩子样,兴奋地欢跳着,生机勃发。
老人花白的头发根逐渐显露出黑色,一双灰白的眉毛肉眼可见的变成黑色。
脸色也泛起红润,脸上的老年斑逐渐褪去,干瘪瘦弱的脸颊也充盈了起来。
整个人如抹除泥浆的古董,露出了原有的本色。
约莫五分钟,石九收回手指,将老人扶起,摘下了老人的氧气口罩,扯过床边几张纸巾,在老人背后一拍,老人“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石九迅速用纸巾包裹住丢入床头的垃圾桶内,随后慢慢将老人放下,对床边的护士说道:“你处理一下吧,他一会便会醒来……”
护士看着老人的变化,早已呆立当场,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离老人最近,看的真真切切,方才神奇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
此时石九说的话根本就没进入她的大脑,只是机械地点着头。
石九看着护士惊愕的表情,微微一笑,转过身来,手里多出了一个纸盒,笑着对秦婉婉说道:“婉婉,等你爷爷醒来,将里面的药丸给他服下一粒。
你不用担心……你爷爷已经好了,过会就能醒来。”
看了眼呆傻的众人,淡淡地说道,“我想……你们待会一定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你……你……怎么做到的,爷爷……他……真的好了吗?”秦婉婉也是满脸惊愕,语无伦次地说道。
石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秦婉婉的肩膀,笑了笑便和大富往屋外走去。
似乎他们的离去也带走了安静的压抑,当他们刚走出屋,屋内的世界仿佛回归了现实。
顿时,屋内众人从一种莫名的状态下醒来,开始议论起来,纷纷朝床边走去,看着面色红润的老人,惊喜地叫着:
“爷爷!”
“爸!”
“老爷子!”
“快!护士,检查一下老爷子的状况……”
秦光明冲到老人床前,抓着老人的手,仍有些恍惚地冲着护士急忙喊道。
护士此时也缓过神来,晃了晃脑袋,尽力驱赶走印在脑中那个帅气的笑容,迅速检查起监护仪。
众人也满含期待地看着护士。
心率、血压、呼吸、血氧饱和度……
不一会,护士满脸震惊地高声叫道:“一切正常!”
“快!快去叫郝院长来。”
秦见海大声叫着,也不知他是对护士说还是对身后的人说,亦或者……习惯地发号施令。
秦婉婉的三婶揉了揉额头,疑惑地看着秦暮阳,“刚才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让那毛头小子治疗爸呢?”
秦暮阳挺了挺肚子,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那小子有些邪门,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还是看看爸怎样了。”
“来,二牛,小鬼子投降了,我们喝了这碗酒!”
此时,床上的老人睁开了双眼,中气十足地大声喊着。
“爸!别喝了,你现在感觉如何?”秦光明又想笑又担忧地急切问道。
秦云鹏恍惚间,瞳孔逐渐聚焦,白色的天花板在眼前逐渐清晰起来,鼻子中嗅到了消毒水的味道,手中传来儿子紧握着手的温热,思绪翻飞。
他做了个很长的梦,他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在黑暗中走出一个个小鬼子,拿着刺刀,狞笑着走向他,不停地在他身上捅着刺刀。
突然间他又被带到了审讯室,不停地在他身上烙上赤红的烙铁,用棍棒打他的头。
不知何时他又身处战壕,面对成千上万的敌人和呼啸的炮火,直到打光所有的子弹,直到挂上刺刀,跳出战壕冲向敌人,倒在冲锋的路上……
当他倒下的时候,他看到了硝烟中在风中摇曳的一朵小白花,他分不清是眼睛的血水还是白花染上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