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金灿灿的金丝猴，金毛毛拂了拂孩子的眉毛。
“等过些日子，我带着他去找菩提师傅，想必会有办法的。”
单睿明难掩心痛，“你还会去找他吗？”
金毛毛抱着小猴子笑着哭了，“会呀，我答应过我的夫君，会陪着他，永远陪着他。”
她愧疚看向他，“你的恩情，我也会永远铭记在心，你想要什么补偿？“
单睿明哼笑一声，“补偿？好啊，那你不许与我和离，待我狗胜国也出了位得道成仙的，你才能与我结束这夫妻关系。”
金毛毛沉默了。
单睿明提高了嗓音，“他已经不爱你了！还会在乎你的身份？！你想去找他便去，你本是自由之身，轮不到我管。但是你要求我认下这个孩子，就必须付出代价！”
“好……”
金毛毛闭上眼，“我乏了，你回吧。”
单睿明叹息一声：“那接生婆很有经验，我会让她好好照顾的。你放心，我不会让她说出去的。”
屋子里，只有母子二人，小猴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很安静，她静静看着这小金丝猴的容颜。
这副小身子已经是人间孩童两岁的大小了，难怪这么难生。
好像……真的好像……
金毛毛觉着，这只小猴子若是长大，一眼便会认出这是谁的孩子。就算能求得菩提祖师改变物种，但这外貌……
忽然小金丝猴睁开眼，搂住她脖子甜甜笑着。
不哭也不闹，金毛毛还以为这小崽子出来会更闹腾，但是这般乖巧她倒是欣慰了。
能睡个好觉了。
她眼角落下一滴泪，默念道：
“空空，我们有小猴子了……”
她甜甜睡去，她终于生下了这“牵绊”，生下他们这天地间相爱的唯一“证明”。
第二日，单睿明来探望她，尝试着把小猴子抱在了手里。
这孩子很乖，一点都不闹腾。
“可想好孩子的名字？”
金毛毛微微一笑，“昨晚上，就想好了。叫富贵，便直接姓狗就好。”
“狗富贵？你想掩人耳目，怎么不让他跟我姓？“
金毛毛摇头，“不过是个称呼，我要这么给他取名，富贵富贵，多好听啊。”
她还记得那个黄昏，那句“苟富贵，勿相忘”的誓言。
一月后，金毛毛抱着小金丝猴来到了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一到门口，门自动打开了。
她来到了菩提师傅的禅房外，跪在了地上。
她知道，师傅能看见。
禅房门缓缓打开，菩提祖师拿着拂尘出现在门口，他仿佛苍老了许多。
“进来吧，刚生育完就在风口里跪着？”
金毛毛随他进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师傅，你知道，我们的事情？”
菩提祖师生气道：“金毛毛！为师当初怎么跟你说的！你执意走这条路！你看看现在的样子！”
金毛毛把睡着的小猴子放到了菩提祖师怀里。
“师傅，佛家输了，你看，这副活生生的小生命，佛家永远永远都抹去不了他的存在。”
菩提祖师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模样，“可你来找我，就是隐藏他的存在的！抹不去又如何！”
金毛毛双膝跪地，“这小猴子也不能长大，和他父亲太像了。他才这么小，我就能预想到他长大后的样子。我只希望，我们的小猴子能够平安。“
“孩子！你又是何苦！若当初，你随为师留在方寸山，你现在是快快乐乐的。”
“可我的快乐，就是他……”
菩提祖师摇摇头：“罢了，佛门什么都预料到，却预料不到你们有个小猴子存在。”
“是他们低估了齐天大圣！”
金毛毛说得自豪，只是着泪水如洪水一般倾泻而下。
“我的空空，是我亲手送走的，他们不配！还请师傅助我，藏起这小猴子的身份。”
菩提祖师的拂尘化作一个平安锁，挂在了狗富贵的脖子上。
瞬间，他从一只金丝猴变成了一只金毛犬。
“这平安锁，也是他的护身符，倘若他遇到危险，可以抵挡一命。也会抑制他的生长，你放心。”
金毛毛感激叩谢，“多谢师傅成全！”
菩提祖师叹息一声：“你且去吧！自己小心行事。记着，木已成舟，想开一点。”
金毛毛哭着点着头：“师傅，你自己保重！”
菩提祖师笑笑：“为师是不死之身，你放宽心吧。”
金毛毛抱着狗富贵来到了天庭，天上一天，凡间一年。她想多些时日再来接孩子回去。
兜率宫，太上老君见到金毛毛的金毛犬笑得合不拢嘴。
金毛毛拜托着：“爷爷，麻烦你照看几天。”
太上老君挥挥手：“多少天都行！诶呦！这孩子好生俊俏！天庭饱满，老道这重孙子真是一脸福相。毛毛啊，多留些时日！爷爷我在天庭孤寂得很！”
金毛毛拜谢后，便来到了花果山。她远远就闻见了他的味道……
他正坐在水帘洞前闭眼打禅，金毛毛慢慢靠近，双腿有些发软。
只是一点点路，她走了许久。
她跪下身子，抱住他的后背，闭上了眼，脸颊感受着他的温度。
这一刻，她是笑着的。
孙悟空睁开眼，“你去哪儿了？身体可好了？”
“很好……我把小小金毛让老君爷爷照看了，我来陪你了。”
孙悟空拉住她的手，“陪我？你还回狗胜国吗？”
金毛毛松开了，她答应了单睿明的条件。
“回去的，我毕竟……嫁到了狗胜国。”
孙悟空站起，把她也拉了起来。
“若我不想让你回去呢？”
金毛毛有些错愕，“我抽空回去看看就是了，大部分时日，都是会陪你的。”
孙悟空看向天庭，“走吧，我想看看小小金毛，你真是小气，也不带给我看看。”
金毛毛抿了抿嘴，“你曾经说过，不想养别人的狗的，我怕你不喜欢他。”
孙悟空摸了摸她脑袋，“小小金毛，一定更甚你可爱。”
二人来到了天庭，太上老君见金毛毛来皱眉了：
“孙女！也太快了！我这还没抱热乎呢！”
孙悟空笑道：“老君别来无恙。”
他看向睡的香甜的小金毛犬，不假思索抱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