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你太狠了
“帝君何出此言？”
百里绝壁顿了顿，蹙着眉头像还没组织好语言，不多时，扬起酒杯一饮而尽。
“本君有话问你。”
“您但说无妨。”
水忆笑得坦然，心底也有数。
“听闻……你在元启的时候，与阿凌已互许婚配？”
“是。”
砰的一声，手中杯子转瞬化为灰烬。
百里绝壁面容孤冷，犀利眸光紧盯着水忆的脸不放。
“水忆，你生来就属于本君，是本君的王后。”
“不！”
水忆连一丝一毫考虑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否定这话，起身跪在他脚边，美眸中愈显坚定不屈。
“多年来，帝君对水忆浩恩不断，水忆永世难忘，只是，水忆不能当古苍王后，还请帝君另寻她人。”
“另寻她人？呵！你母家幼时送你入溟水宫，不就是为了让你当上本君的王后？从小到大，古苍所有臣民，都默认你水忆为将来王后，连你自己也如此认为，不是么？”
“是！帝君，您说的是事实，在水忆没有离境之前，在没有认识阿凌之前，我确实自认未来王后身份，亦不做他想。”
“可是……我如今喜欢的人是阿凌。”
水忆不假思索地说出这话，便是帝君盛怒，她现在也要开诚布公说明清楚。
“帝君，在认识阿凌之前，水忆从未懂得情爱珍惜，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多年来对您的敬重爱戴，不过是兄长情意，帝君，我是真心喜欢阿凌，请您原谅水忆的背叛。”
别说别人，就连水忆都认为，这是对百里绝壁的一种背叛，因为她这古苍王后的身份，几乎得到天下万民多年认可，而自己从小接受的，是以王后之仪教导，如果不是中途遇见阿凌，那么这次回来，她会如期嫁入百里皇室。
“背叛？水忆，你清楚本君手段。”
他的眉头微不可察轻皱了一下，脸上表情依旧那样高冷漠然。
“是！但我不想欺骗您，当日边境初见阿凌，我才知何谓一见钟情，您让我带他兄妹二人回来，我那时一心想与阿凌长相厮守，与颜儿一起美满生活，玄公子是人中龙凤，亦对颜儿一往情深，我深知百里皇族绝不认可他们婚事，可我不仅没有多加阻拦，反而主动断了与越长老一切联系，支持他们大婚，可……谁知后来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帝君，阿凌是您的弟弟，当初是我先接近阿凌的，也是我私自带颜儿回来，无论将来如何，我只认定阿凌一人，请您勿怪责阿凌，水忆愿承担一切后果。”
修长手指漫不经心扣着桌面，他盯着跪在面前又过分倔强的女子，薄唇微启，缓缓吐出无情话语。
“可是……你骗了阿凌，不是么？”
听到这话，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死咬着下唇，眸底尽是苦涩凄凉。
“是，我骗了阿凌，倘若没有大长老带阿凌前来，也许他们兄妹就此分离，再无相见之日……”
她渐渐哽咽，眸中雾气氤氲，顷刻间，泪水簌然落下。
过了许久，他终于开了口，低沉嗓音没有一丝温度。
“水忆，你明明知晓本君心意。”
“可水忆只当帝君是哥哥。”
“呵！若本君执意要你，如何？”
闻言，水忆抬手抹去眼角泪水，弯腰往地上重重磕了个头。
“帝君，对不起。”
墨色袍角轻轻摆动，他朝水忆伸出手，“地上凉，起来说话。”
“帝君？”
水忆惊诧不已，但还是握住宽大手掌，缓缓起身落座。
“在溟水宫十年，你的性子还是如此倔，只要认定的事情，便是头破血流也不妥协。”
“是，纵使阿凌恨我，帝君盛怒，我也只认定他一人，此情不移。”
没等百里绝壁从这句话中冷静过来，她又认真问了一句。
“帝君，我听说了，阿凌当下还未认可您与二位殿下的关系，那么您呢？您也是因着我与阿凌一事，心里对阿凌看法不同，故才不像对颜儿那般对他，是么？”
“嗯。”
百里绝壁承认得坦然，他的确是如此想的，早在谢沧溟等人还未到来之时，他已经知道了水忆与阿凌的事，只是她不说，他也不会问。
自阿凌来到这里，他心里却纠结得厉害，阿凌是姑姑的孩子，他自然会给他最好的一切，而水忆不同，他又怎舍得将珍爱多年的女子拱手相让呢？
“帝君，您不要迁怒于他，好么？”
“阿凌是本君弟弟。”
“那就好。”她放心地点点头。
百里绝壁眉尾一挑，犀利目光在她脸上仔细端详。
“你打算做什么？”
她苦涩笑了笑，“帝君，到底是您了解水忆，我打算明日启程回水家，没有我，您与阿凌便少了一些隔阂，时间一久，他会明白百里皇族的诚意，也会承认您这位兄长。”
“你在逃避？”
她摇摇头，“帝君，我已无颜见他。”
“你又知本君会放你离开？”
她莞尔一笑，芳华揉碎月色。
“帝君，您了解水忆性子，水忆又何尝不了解帝君？您永远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么？”
百里绝壁双唇紧抿，既听懂她的弦外之音，望向面前女子的眼神不免多出几分无奈复杂。
“答应做本君的王后，阿凌……本君会给他选最好的女子。”
“呵呵~帝君，若当日我留在元启与阿凌成婚生子，您不会怪我的，对么？”
“哎~”
百里绝壁长叹了一句，万年不变的冰山情绪在此刻卸下心防，漠冷语气渐渐有所缓和。
“你啊！你总是如此，总要拿话将本君气到无可奈何，是本君太纵容你了。”
她抬起眸子，眉眼间春水荡漾，扬袖用力握住桌上那只冰冷手掌。
“帝君，您和过往一样，永远支持我的选择，而我……这辈子只当您是兄长。”
“要本君将心爱的你割舍他人，还要看着你成为本君的弟媳，水忆，你太狠了。”
“呵呵呵~”
“既如此，那你就去见他吧！”
“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