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陈记粮铺后,朱慕虹和赵兴成继续往前走。
“朱大姐,我们这是准备去哪?”赵兴成好奇地问道,眼里充满了期待,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看周围。
“我们去徐府看看,确定徐副将是否已经回府了。见到徐副将后,我们既可以告诉他陈氏母女的现状,又能提醒他多留意苏陵城的情况。”朱慕虹淡淡答道,语气平静而坚定。
“原来是这样,不错啊!那我们赶紧走吧!”赵兴成恍然大悟,他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
朱慕虹快步朝徐府走去,赵兴成紧随其后。一路上,两人无言,默默地走着。
赵兴成不时打量两边繁华的街道,初到苏陵城,他无比欣喜。中午的时候,他本来就想着好好逛逛苏陵城的,不成想那场渡口激战打乱了他的计划。先前在竹韵居用餐,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已经吃过午饭,只能硬着头皮又吃了两碗米饭。此刻,他饱腹感依旧十足,故而时不时摸摸肚皮。
朱慕虹则一直都在思考着如何向徐副将汇报陈氏母女的情况,以及如何让他更加重视纨绔子弟吴乾通的一举一动。
到了徐府,朱慕虹竟然发现有一大群人蹲在徐府门口。他们一个个神情紧张,窃窃私语,不时抬头远望。她心中一紧,心想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因而她小心翼翼,假装若无其事地从徐府大门门口走过,然后朝徐府偷瞥一眼。这一瞥,她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剑玄门的掌门欧龙秋。
欧龙秋大约五十二、三岁的年纪,他身着一袭素雅的青色长袍,长袍的领口和袖口处绣着精致的金色花纹,配上他腰间黑色的腰带,显得他气质非凡。他相貌堂堂,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凛然的英气,双眼炯炯有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他的头发梳理得十分整齐,用一只简单的发簪固定在头顶。
此刻,他正负手而立,神情严肃地站在徐府门口,周围的人似乎都在等待他的指示。朱慕虹心中疑惑不已,不知道欧龙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决定先观察一下情况,再做打算。
为了打破疑惑,朱慕虹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走到欧龙秋身前。她双手抱拳,微笑着向欧龙秋行礼,语气轻快地说道:“欧掌门,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欧龙秋瞪大双眼,一脸诧异地问道:“朱女侠,你为何来此?”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疑惑。
“哈哈,欧掌门,这话我还想问你呢。我家老列上午去渡口迎接徐大哥了,本来想着为他接风洗尘的,不成想途中出了些状况,最后徐副将随吴将军回城了。这不我们一切安顿好了,就赶紧进城到徐府看看么。欧掌门,你又为何在此?”朱慕虹缓缓说道,她面带微笑,语气平静而自然。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似乎对欧龙秋的出现感到意外。
“原来如此。我们也都是来迎接徐副将的。从一大早等到现在了,他都没出现呢。照你这么说,想必他此刻是在城防将军府了。不知你们在渡口遇到什么意外了?要不要紧?是否需要我们帮忙?”欧龙秋愁眉舒展,热情地关心道。
“不打紧,小状况而已。具体等徐大哥回来,你可向他细细询问。既然徐大哥还未归来,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麻烦欧掌门代我转告徐大哥一声,就说陈氏母女安然无恙,还望他明天一早抽空到我们的草庐一趟。”朱慕虹摆摆手,仍旧一脸笑意地说道。
欧龙秋点点头,送别朱慕虹和赵兴成,目送他们远去。
“朱大姐,请问刚才那个欧大叔是谁啊?你为什么叫他欧掌门?”赵兴成一脸狐疑地问道,他边挠头边看着朱慕虹。
朱慕虹笑笑着答道:“哦,他是剑玄门的掌门。故而我称之为掌门。”她的心中波澜不惊,神色自若
“剑玄门?这又是个什么门派啊?”赵兴成继续追问道,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好奇。
朱慕虹侃侃而谈,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剑玄门是一个以铸剑为生的江湖门派,他们一手铸剑,一手练剑。剑玄门不仅出铸剑大师,更出剑道大师。他们在江湖上算是独树一帜!”
“哇!这么厉害啊!”赵兴成一脸兴奋地说道,声音因激动而略微发颤。
朱慕虹微微一笑,轻点臻首,边走边为赵兴成介绍剑玄门的情况,她的步伐轻盈而稳健。说话神态自若,语气从容:“是啊!一方面,他们铸得名剑,配合剑招,威力倍增。另一方面,他们在练剑的时候,也会琢磨怎样的宝剑才能用得更加得心应手,最大限度的发挥剑招的威力,故而对铸剑技术精益求精。两者算是相得益彰。至于刚才那个欧掌门则是难得一见的铸剑和剑道皆有所成的大师。”
“那他们的剑招有什么独特之处吗?”赵兴成接着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朱慕虹眼光闪闪,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哈哈,他们的剑招确实有独到之处。据说,因为他们长期居住在深山之中,故而剑法以猛兽为名,分别是龙虎豹熊四式。”
“这剑招听上去刚猛无比啊!那么朱大姐,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呢?莫非你和列大叔也是江湖中人?”赵兴成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急切地问道。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朱慕虹,嘴巴微微张开,露出惊讶的神情。
朱慕虹淡淡一笑,轻声说道:“你猜的没错,我们夫妻俩以前的确是江湖中人。不过,我们已经很久不理会江湖事了。今天我家相公在渡口出手也是迫不得已。”
朱慕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至于和欧掌门相识的事嘛,说来话长。这得从七八年前说起。那会,安会城贼寇四起。江湖总舵响应朝廷号召,招募江湖侠士前去剿寇。我和我家相公便加入了这支剿寇的队伍。苏陵城毗邻安会城,欧龙秋作为剑玄门的掌门,自然也带上了一些弟子前往助阵,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欧龙秋?你是说欧掌门全名就叫欧龙秋?传说中的铸剑大师?”赵兴成大惊失色地说道,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满脸的难以置信。
朱慕虹看着赵兴成惊讶的表情,感到有些疑惑,她轻声问道:“呵呵~是啊,作为剑玄门的掌门,其铸剑技术自然是胜人一筹,你为何如此大惊小怪?”
赵兴成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唉,实不相瞒,我手中的这把骄阳刀就是欧掌门亲自锻造的。在前几天的比武大会上,我之所以能够战胜大师兄,此刀功不可没!看来改天真得好好拜会一下他老人家才行啊!”他的语气充满了钦佩和感激,同时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骄阳刀,好像在感受着欧龙秋的铸剑之魂。
“哦?能请动欧大师铸剑的可不是一般人呢!敢问赵兄弟,你是哪个门派的啊?为何小小年纪就出来行走江湖了?”朱慕虹一脸好奇,直直地望着赵兴成,眼中充满了探寻的意味。
赵兴成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唉,我是烈刀门的。此次是为了准备明年的武林青年大会,受掌门之命,前来寻找我那个挂名师父清维道长的。朱大姐,你作为江湖中人,且在这里生活有段时间了。请问你认识清维道长么?”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
“挂名师父?呵呵~这么搞笑。烈刀门啊,洪元城过来的呢。你说的清维道长,我不认识哦。我们夫妇退隐江湖多年,也就与徐副将有些交情。其他江湖事一概不问。”朱慕虹噗呲一笑,淡淡说道。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和调侃。
“是啊,我是受人所托,由掌门亲授功课和武艺的。不过掌门说他不收徒,故而给我安排了个挂名师父,也就是他的大弟子清维道长。”赵兴成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和不解。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蛮有意思的。我行走江湖将近十年,还是头回听说这样的事。”朱慕虹挑了挑眉,嘴角含笑,些许诧异地说道。
不知不觉,赵兴成已经走到了他住的客栈。他向朱慕虹挥手告别,径直走入客栈。朱慕虹则独自返回草庐,她的心中充满了对这个年轻小伙子的好奇和欣赏。
赵兴成步入常宜客栈,与客栈的掌柜及伙计们匆匆问好后,便很快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房间,他就感到一股疲惫袭来,他立马走到床边,一下子躺了下去。
过了一会,他缓缓睁开双眼。想到朱慕虹提及的剑玄门,他一时兴起,赶紧拿来包袱并迅速解开。待找到那本地图后,他立刻拿了出来,细细翻看。
赵兴成先是翻开目录,确定了苏陵城对应的页码,再按照页码数翻到了相应页面。他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地图上的每一条线条,仿佛能够感受到它们所代表的山川河流的气息。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了地图上的一个地方,那里是翠丘山和枕泉山庄的位置。果不其然,在苏陵城的东北方有一座山,名为翠丘山。在山顶处,写着枕泉山庄四个大字,旁边还标注着剑玄门三个字。
赵兴成兴奋不已,激动得手舞足蹈。过了许久,他才冷静下来。
紧接着,他又想起文似锦说她也是乘渡船过来的,不禁对她的经历感到好奇。于是,他又翻回到洪元城那一页。
很快,他就找到了北露山和宇澄宫的位置,以及极剑门的标注字样。他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挪动,依次找到了城北渡口、浩瀚江和指示通往苏陵城的北月河。最后,他发现北月河和朗月河顺利交汇,直通苏陵城。
看完地图,赵兴成不由慨叹道:“原来文姑娘从北露山到苏陵城,是多走了一段北月河的路程,难怪要多花半天的时间呢。”
赵兴成心满意足,匆匆收好图册,将其放回包袱中。他躺在床上,细细回忆今天所发生的事,仍旧难掩激动欣喜之情,莫名笑出声来。
不知不觉已到晚饭时分,他独自走下客栈,随便点了一碟小菜,就着米饭草草果腹,旋即返回房间。
此时的赵兴成,心里乱糟糟的,他一边懊悔自己今天浪费了一天时间,一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要抓紧时间找到清维道长。不过,当他努力回忆清维道长的相貌时,却发现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他的烦躁情绪愈发强烈,因而他再次打开包袱,翻开了那幅画卷,仔细端详画中的清维道长。
赵兴成反复吟诵左上角的题联“清流濯濯凉如水,维德昭昭暖似阳”,试图从这幅画中找到一些线索。忽然,他茅塞顿开,心中想着:“咦,这不就是藏头诗么,清维啊!”他的心中再度涌起了一阵欣喜。
可是,当他解除了题联的疑惑,重新端详画中清维道长的五官时,一个奇怪的想法猛然划过他的脑海:“咦,为何今天那个列大叔的样貌与这画中的清维道长如此相似?”他十分疑惑。
他努力地回想着今天所见到的列大叔的模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记得那个列大叔的眼神和气质,都与画中的清维道长有几分相似。难道这个列大叔就是清维道长?
只不过,画中的清维道长干净整洁,英俊潇洒。而今日的列大叔散发披肩,胡渣满脸,顶多算是个醉酒侠客,他们完全不是一类人。他心里想:“顶多是人有相似而已。”
但是,这个想法却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心想:“如果列大叔真的是清维道长,那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呢?而且,他今天对战吴家公子用的分明是掌法啊。”
赵兴成的心里越来越乱,他赶紧收起画卷,放回包袱中。他决定不再想这些事情,以免自己陷入无休止的猜测和怀疑之中。
紧接着,在客栈伙计的帮助指引下,他去洗了个痛快的澡。最后躺在床上,他努力使自己放松下来,让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得到了放松。他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夜晚的宁静。渐渐地,他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