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萱用小背包上的微型摄像头把何正阳的行为和语言全部录了下来。
三人从柜员机房里出来,何正阳就想回办公室去,王萱拦住了他:“何市长,还有一个情况需要你和我一起核实一下,正好你下楼了,就顺便跟我们去一趟吧?”
何正阳问:“去哪里?”
郑成功道:“不远,你到了就知道了。”
何正阳被王萱二人拉着上了车,郑成功在车上和何正阳并排而坐,王萱开车。
车辆直接开进了宛城宾馆的别墅区,这里,昨晚那些监控巡视组的人被师承印的国安和鲁韶辉的公安全部清理走了,并撤掉了这几栋别墅附近的通讯信号干扰器。
看到王萱和郑成功带着何正阳回来,张景林很是疑惑:“你们这是?”
王萱直接从小背包里拿出了那张银行卡和几根金条,交给了张景林:“主任,这是何正阳要贿赂我俩的一千万存款,持卡人是何正阳上初中的儿子何冲,还有何正阳给的几根金条,我问来源,他不说。”
张景林让栗浩把这些登记备案。
何正阳一听不愿意了:“你们不能不按规矩出牌啊,我这是花钱消灾的,你不能这么办!”
张景林一听大吃一惊:“现在还有这样的高级干部?六岁孩子的智商吧?”
何正阳一听张景林这么说,不吭声了。今天,何正阳的表现真的是太低级了。这也是昨晚忙了一夜,把智商弄丢了,平时他是很聪明的。
张景林让鲁韶辉的手下把人先带到别墅里去。
这时,从别墅里走出来几个人,王萱和郑成功异口同声:“全叔,您怎么来了?”
走出来的是全新国。
他今天来,是受了主要领导郑书记和华书记委托,要求他亲自坐镇巡视组,而且给了他临时决断的权力,就是对独山市厅级副厅级和黄淮省的官员,只要发现有违纪违法行为,不仅代表巡视组,同时又兼任专案组的组长,这个专案组仅有三个人,就是全新国、师承印、鲁韶辉三人,只不过昨晚师、鲁二人先到了,专案组即代表中纪委国家监委,也代表国安部、公安部,可以随时随地抓人,随时审讯,对违纪违法干部有直接查办权。今天上午,全新国就乘坐专机来到了独山市,是张景林和师、鲁二人把全新国接过来的。
王萱称全新国为叔叔,是全新国要求的:“只要不是在办公的时间,不要叫书记,要叫叔叔。”可见,全新国对王萱是很欣赏的,不仅是有救命之恩,更是对王萱个人能力的赞成,可以说是像长辈对晚辈一样疼爱有加,所以,看到全新国的出现,王萱就直接喊叔叔。
郑成功是从小在郑昊家长大的,因为郑成功的父母都是驻外大使,很少回来,就把孩子交给了郑昊。但郑昊对郑成功的个人前途和人生选择从不干预,让郑成功自己选择,郑成功愿意去部队锻炼,郑昊支持。全新国和郑昊也算是故交,让全新国担任中纪委副书记也是郑昊向华书记提出来的。这全新国自然也去过郑昊的家里,他就让郑成功像叫郑昊一样叫他叔叔。
王萱和郑成功喊过之后,都听到了对方是这么喊的,都在心里说:“你和全书记很熟?”
全新国看到王萱和郑成功在一起,问道:“你俩在一起工作了?”
郑成功道:“我临时被抽出来帮巡视组的,她是我的小组长。”
全新国笑道:“好,希望你俩在一起能再立新功。小功,郑书记让我问问你,是继续在黄淮省纪委干,还是愿意回京都?”
郑成功道:“我不在黄淮省做出一番成绩是不会离开的。”
全新国看出了王萱对郑成功身份的怀疑,就对王萱低声说:“小萱,小功是郑书记的亲侄子,你要对外保密。”全新国把这个告诉王萱,可见对王萱多么看重。
然后,全新国对二人说:“你俩给我汇报一下情况。”
王萱就和郑成功一起把龙脉别墅群初步调查到的情况详细做了汇报,包括董天寒、陆建强、林华生等人提供的情报和证据都详细做了汇报。
全新国一听,说道:“怪不得华书记亲自对我说,这一次要彻底弄清楚情况,决不能手软。我明白了,原来前几次弄瞎了,下一步就看你们的了。如果这次黄淮省巡视结束后,你们能再次立功,你俩的正处级我来帮你们解决。”
说实话,这一次在独山市调查,董天寒和陆建强这两个知情人已经立了功,他们提供的数据不仅扎实,证据也很充分。王萱就有了提携二人之意,对全新国说道:“全书记,我给您汇报的情况,独山市自然资源局的审批科副科长董天寒和环保局行政审批服务科的副科长陆建强提供了很重要的证据和数据,特别是陆建强……”。王萱就把陆建强装疯的情况对全新国讲了一遍。
全新国很生气:“没想到独山市竟然把一身正气的干部逼到这个份上。等这件事过去,我回去给华书记请示,让上面直接干预,给陆建强直接越级任命为独山市生态环保局局长。你刚才带回了的是什么人?”
王萱如实回答:“副市长何正阳。”然后给全新国讲了何正阳的情况。
全新国道:“好,对这个副厅级干部,我们就第一个提级办理,我给彭怀让打个电话,让他派人过来。你不是说这个何正阳还有一个情人吗,你俩直接把她给我带回来,我要亲自审问。”
这一次,全新国直接给了他们尚方宝剑。
王萱和郑成功一起回答:“好,保证完成任务。”
有全新国坐镇,巡视组更没有顾虑了,一个正部级的纪委副书记在这里,别说是独山市,就算是陈宝国在跟前,也不得不在心里称一下分量。
王萱和郑成功来到卧龙区政府,要求区政府办通知赵东红过来谈话,不得拖延。
政府办一看王萱二人公事公办的样子,赶紧跑到赵东红的办公室汇报:“巡视组一男一女要求见你。”
赵东红这时候不敢托大,不敢说让他们到自己办公室里来。紧走几步来到了会客室。
看到王萱和郑成功在会客厅坐着,赶紧上来握手。可王萱和郑成功都拒绝了和她握手。这让赵东红当即感觉像身体被抽空了一样,没了底气。两手都不跟自己握一下,难道自己要出事了?
王萱没等赵东红说什么,问道:“你就是卧龙区的区长赵东红对吧?”连个同志二字都没带,这让赵东红更没底了。
“我是,我就是赵东红,卧龙区的区长。不知道二位领导找我有什么事情?”赵东红问。
王萱道:“赵区长,我先给你看一个视频,你看看这里面的两个人都是谁好吧?”
虽然是问,但根本没有给赵东红任何答辩的余地,直接把视频打开把手机交给了赵东红。
赵东红一开始还不知道是什么内容,当她看到后面的时候,坐不住了,赶紧把手机还给了王萱。
王萱看赵东红惊慌失措的样子,问道:“能给我回答一下吗?”
赵东红哭了起来:“领导,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可那是何正阳勾引我的,说有事跟我谈,把我叫到了他的那个别墅区,我无法抗拒。”
王萱厉声问:“这么说,是何正阳强奸你了?可画面里你很配合,甚至很主动,虽然我还是一个小姑娘,未经历过这些,但我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的,你敢说是他强暴了你吗?”
赵东红嗫喏道:“不是,是我和他,我愿意的,我承认,我是他的情人。”
郑成功道:“这一点,你倒是和何正阳说的一致了。”
赵东红惊惶地问:“怎么?何正阳被你们抓了?”
王萱道:“对啊,不然呢?我们为什么来找你?我们找何正阳谈话的时候,他一笔给了我俩一千万,还有几根金条,说那一千万是蒯老板给他的,他转送给我们了。”
赵东红还以为王萱和郑成功借机想敲诈勒索她呢,但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能花钱消灾,再好不过了。就试探着问:“那我,我该怎么办?我可以向何正阳学习吗?”
王萱道:“你不是一直在跟着何正阳的步子走吗?他任区委书记的时候把你从一个小科员一步步提拔为乡镇党委书记,他当了副市长,你从副区长、常务副区长、到区长,两年完成了三连跳。他怎么做的,你不是一直紧跟吗?”
赵东红为巡视组掌握他的这些经历感到诧异,但最为重要的是,她要不要学习何正阳,现场给王萱二人送礼。
于是,赵东红又问:“那,领导,我问一下,你们对何正阳送的钱是怎么处理的?”赵东红没有何正阳那么直接,也没有那么傻,但表现得也很不聪明,想从王萱二人嘴里知道到底该不该送钱给他们。
王萱道:“何正阳送的钱和金条我都照单收了。”
赵东红以为王萱是直接说可以行贿呢,说道:“领导,我也想花钱消灾,我这里也有一千万的银行卡,也是蒯新房送的,让我在别墅群建设中开绿灯,但我没有金条。”
王萱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手。
赵东红心里就开始骂:“弄了半天,你们他妈的也是贪腐分子,老娘要不是因为你抓住了把柄,才不会给你们钱呢。”
心里虽然在骂,但行动上还是不一样的,从抽屉里的夹层里拿出了那张银行卡:“这也是一千万,密码是6个5。”
王萱接过银行以后,说道:“好了,走吧,到我们住的宾馆去谈一谈吧。”
赵东红瞪大了眼睛:“我钱都给了,不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