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的戏台在宫外。”雍逸挑眉看向刘邦:“是太上皇宣草民入宫的。”
“太上皇宣你入宫。”刘邦冷哼一声:“所以你便有恃无恐了?”
“草民不敢!”雍逸面色平静道。
“好一个不敢!”刘邦眼中起了杀气:“来人——”
“皇上息怒!”吕雉此时上前一步:“太上皇寿辰在即,特地钦点了此人唱戏贺寿,还请皇上三思!”
刘邦眉心一皱,眼底的肃杀之气并未散去。
“待太上皇寿辰结束,皇上再做惩治也不迟。”吕雉见刘邦并未动摇,便又加了一句。
刘邦沉默不语,眼底似有松动。
“皇后所言甚是!”戚夫人缓缓一笑,温和地开口:
“太上皇寿辰要紧,皇上方才已经惩治了江长使,纵使该伶人再有不轨之心,皇上对江长使的惩罚亦算是教训过了。”
“朕对她的教训是其陷害戚姬在先!”刘邦闻言瞬间动怒:
“陷害宫嫔,私通外男,此乃大逆不道之罪,怎可轻饶?”说罢,刘邦声色一沉:
“来人,奉朕旨意,褫夺江长使封号,将其罚入永巷,永世不得踏出半步。”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
“皇上此举,岂非有失偏颇?”雍逸的眼中终于有了情绪:“江韵一心入宫服侍皇上,从无二心,皇上便如此待她?”
刘邦眸色骤沉,眼中杀意陡现。
“皇上!”邱贤上前一步躬了身子:“江长使眼下有伤在身,不知何时执行?”
刘邦冷冷地看着雍逸,一字一顿道:“即刻执行!”
雍逸面色骤变,看向刘邦的眸子透出愤怒。
刘邦负手冷笑,周身裹挟着凛冽的寒意,一步一步走近雍逸,嘴角勾起一抹阴鸷:
“你既是太上皇钦点的伶人,朕便暂且留你一命,不过——”刘邦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继而凑近雍逸耳侧狠厉道:
“倘若叫朕发现你有半分不轨之举,朕,杀了她。”
雍逸震怒地抬头,刘邦却是一声冷笑,随之拂袖而去。
雍逸直接握紧了拳头,对着刘邦的背影黯了眸子。
见刘邦离开,伶人被罚,众人亦没了看戏的兴致,纷纷携同离去。
回宫的路上,佩兰向戚夫人陈述着引雍逸入销宸宫的细节,戚夫人缓步向前,似在考虑什么。
“夫人!”
淡淡的一声打断了佩兰的陈述,戚夫人回头,却见是刘长使。
戚夫人停下脚步,眼底的淡漠一闪而过,随即携一抹笑意疏离道:“刘长使。”
刘长使面色微尬,上前一步试探道:“夫人可愿听妾身一言?”
“长使但说无妨。”
刘长使似有顾虑地看一眼佩兰,戚夫人却没有让其规避的意思,只是安静地看着刘长使。
刘长使见状亦不再坚持,于是开口道:“皇后能帮妾身为父报仇,但妾身并非有意为难夫人。”
戚夫人闻言一笑:“良禽择木而栖,很好!”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刘长使面露难色:“妾身并不想与夫人作对。”
戚夫人看一眼刘长使,像是头一回见面,良久方释然道:
“本宫知道了。”
“夫人可能原谅妾身?”刘长使眼中透出一丝期待。
“认马之事,是你引起的?”戚夫人淡淡地转开话题。
刘长使一愣,转而摇头道:“此事与妾身无关,妾身只是奉命领皇上去马场。”
“皇后的意思?”
刘长使点了点头:“妾身亦是无奈,还请夫人宽宥。”
戚夫人挑眉一笑:“知道了。”
“夫人的授曲之恩,妾身日后定当报答!”
戚夫人微微颔首,没再说话。
见戚夫人没有开口的意思,刘长使亦不再多言,于是略施一礼后,便匆匆离去。
佩兰见状不觉鄙夷道:“前脚才求夫人宽宥,后脚便赶去皇后那边,可真够忙的。”
戚夫人散去唇畔的笑意,缓缓开口道:“跟陈大人说,保蔡兼!”
佩兰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会意:“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