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吕家老宅?”
梁文远说知道,“当时吕老板为了筹集酬金低价卖掉,还没来得及搬走,吕家就出了事。买主觉得里面死过人不吉利,这座宅子就荒废了。”
“当时的买家就是百善堂,现在成了金钱会在城内的一个秘密巢穴。”
“有这种事?”
梁文远觉得不可思议,如此隐秘的事自己竟然没有查出来。
萧萧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参加金钱会的事,只是提醒他可以顺着这个线索继续追查下去。
梁文远叹了口气:“大人有所不知,就算查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为何?”萧萧奇怪问道。
“金陵城的水很深,要是硬查下去,很可能会头破血流。”
萧萧听出了梁捕头的弦外之音,“可是有阻力?”
梁文远没有否认。
萧萧是神殿的人,是光明特使,有监督管理神殿和江湖之责,但是查案这种事,具体经办还得靠官府,神与政分家,这些衙门与当地勾结很深。自己到时可以一走了之,可像梁捕头他们扎根于此,很容易就沾惹一身麻烦。
萧萧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个案子巡捕房的人靠不住,但离了他们不行。
“梁捕头不必亲力而为,你对金陵的人物是非熟悉,到时只要帮个忙就行。”
梁文远沉思片刻,试探问:“若是查到教宗大人身上呢?”
萧萧一拍大腿,“那可再好不过了!”
这本就是他来江南的目的之一。
梁文远似乎做了个很重要的决定,“若是特使大人有这个胆量,我梁文远一介武夫,没有妻儿老小,没有后顾之忧,那就舍命陪君子,愿跟你把金陵城搅个天翻地覆!”
萧萧大喜:“当真?”
“我当这个巡捕房总捕头以来,处处掣肘,办的许多案子,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又奈何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好友死于非命,心中备受煎熬,上峰的压力,下属的不理解,这个总捕头干的也没劲。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如此倒不如轰轰烈烈干他娘的一场!”
萧萧心中动容,向后退了一步,深深向他鞠了一躬。
梁文远也还了一礼,“此事当要从长计议!”
经过一番交流,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一些。
“我今日前来,还有第二件事。”
“大人请讲!”
“第二件事,正是为了江南总商会的会长李思成而来,今日招商会他江南总商会想要串标。”
梁文远道:“你可知他是左副宗主的外甥?”
萧萧点了点头:“知道。”
“左副教宗在江南算是比较低调,他与赵教宗表面上看起来很和睦,但是实则双方经常暗中较量。江南总商会,江左联盟等几个门派都是他暗中支持。相比之下,范副教宗看似脾气最暴躁,实则实力最弱。”
萧萧笑道:“会叫的狗不咬人。我扣了他的人,现在还没有找我,看来还是很沉得住气。”
“大人想怎么处理?”
“我等他来找我!不过,在此之前,我得跟李思成好好聊聊!”
……
大牢。
由于李思成的特殊身份,巡捕房给安排了一个单独的牢房。
牢房倒也干净,石桌上摆着十菜一汤,都是海天楼的私人订制。
几个衙役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惹恼了他。
李思成隔壁是重囚室,关押着的都是重囚犯,十几个人如沙丁鱼一样挤在一个一丈多的小囚室中。
“那个萧萧,不知好歹,给脸不要脸,有钱的买卖不赚,非要招惹老子!”李思成气呼呼道,“看什么看?别看老子落难,就算坐牢,老子在这里照样好吃好喝!”
李思成把一根啃剩下的鸡腿扔到了对面牢房,“爷赏给你们的!”
一个囚犯道:“这不是江南商会的李会长吗?”
“你认识我?”
囚犯掀开脸上的散发,露出一道刀疤脸,道:“李思成,你还认识我吗?”
“白家奇?你还没死?”
刀疤脸目光阴沉,“承你照顾,还留下一条命!”他咬牙切齿道,“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也有今天!”
“我不过是过来体验一下牢狱生活而已,你也知道我姨夫是谁,最快今日,最迟明天,老子就能出去!”
刀疤脸怒目圆睁,伸手就要去抓李思成,吓得他连连后退。
李思成哈哈大笑,“既然没死,等我出去,帮你找个好墓地,然后找个熟人送你上路!没想到啊,坐牢还能遇到老朋友,应该喝一杯!”
他拿起酒杯,往后一递,“还愣着干嘛?倒酒!”
萧萧接过了酒杯,来到他身后,帮他倒酒,酒杯已满,他却没有停下,洒了李思成一身。
“你瞎啊,弄脏老子衣服!”
李思成站起身,怒气冲冲就要破口大骂。
啪的一声。
萧萧一巴掌扇了过去。
李思成整个脑子都嗡嗡作响,捂着脸道,“萧……特使大人?”
萧萧冷笑一声,“在背后嚼人舌根可不是好事!”
李思成有恃无恐,“你敢打我?”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要不打你一顿,都觉得过意不去了!”
李思成道:“你这么对我,不怕左教宗报复你吗?”
萧萧最看不惯别人拿着官职压他,看李思成这嚣张跋扈的样子,萧萧也没有了耐心,一巴掌把他拍在了地上,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打得李思成鬼哭狼嚎,抱着脑袋一个劲的求饶。
“招不招?”
“我招什么啊?”
“还嘴硬!”
又是一顿暴打,李思成被打成了猪头,嘴角流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涕眼泪直流。
照这样下去,自己非被打死不可!
他连忙举手:“我招!”
萧萧这才住手,“给他准备纸笔。”
“我招什么啊?”
萧萧道:“我想知道的!”
李思成哭丧着脸:“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萧萧一脚把他踹在了墙上。
李思成哼哧着爬了起来,声音带着哭腔,“我写,我写还不行吗!”
萧萧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许久没有打人,不如徐搬山和季伯常熟练,看来还要勤加练习为好。
李思成提笔颤颤巍巍开始写,过了片刻,写完了一张。
“我自幼品学兼优,勤勉好学,八岁那年,扶着老奶奶过马路……”
萧萧大怒,“把他关到隔壁牢房!”
李思成看到白家奇,吓得面色铁青,那小子与自己有血海深仇,又是亡命之徒,他要进去,自己只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双手紧紧抓住牢房,几个衙役都掰不开他的手指。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道:“左副教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