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菁放下喝了一半的果茶：“金晓怎么样了？”
她和周霁昀年前才回来，虽然知道金家人没讨到好处，可他们现状如何，谢菁确实不知道。再加上云澜和程疏影几乎恨毒了云画和金晓，两人就更不可能在家里提到她们了。
何时昱抬眼：“你没去看她们？”
“没有必要，”谢菁轻声道：“如果不是云画，我不会和亲生父母分离这么多年。如果不是金晓，我不会和你有任何交集。”
“她们两个，一个害我失去了父母的关爱，另一个让我见识到了原来初恋可以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预谋算计，如今她们恶有恶报，我为什么要再去看她们？”
何时昱眼神狼狈：“我不知道你们原来是这样的关系。”
谢菁抬眸，眼神清凌凌地看着他：“哪怕你曾经不知道我们是表姐妹的关系，但是当初你接近我，本就其心不良。这点你否认不了。”
“是，我承认，”何时昱的背脊垮了下来：“如今回头再看，我才知道自己曾经做了多么卑劣的事。对不起，如今我终于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以前觉得这个世界上谁都对不起我，可现在看来，我也伤害了别人许多。”
谢菁：“你的道歉我知道了，其实你道不道歉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在你选择和金晓在一起后，你于我来说就是彻彻底底的陌生人，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而我不会在意一个陌生人的道歉或者情绪。”
周霁昀捏捏谢菁的手，他就欣赏这一点，一旦分开后，谢菁就不会拖泥带水，永远都这么干脆果决。
何时昱拨弄着小勺子：“你一直都是这样，这么冷淡。有些时候我都在想，这世界上有让你在意的东西吗？”
“当初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想过我们的未来吗？有规划过吗？”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周霁昀的醋劲就上来了。两世为人，要说他最嫉妒谁，无非就是何时昱了，因为他占据了谢菁四年的大学时光，是谢菁的初恋。
谢菁拍拍周霁昀的手：“我现在是你的妻子。”
再看向何时昱的时候，谢菁的笑容缓缓收敛：“我已经结婚了，你问我这些并不合适。”
何时昱垂头：“对，你结婚了。”
“金晓她被判了三年，她在里面过得不好。她托我给你带句话，若是有一天我见到了你，她想见你。”
谢菁耸肩：“我不想见她，她是什么重要的人吗？她想见我，我就得要去见她？”
“不去见也好，”何时昱叹气：“我只是把话带到，不管怎样，当初和你在一起，我的确居心不良。可我从来都没想过伤害你，我不知道金晓她是通过我在监视你。”
“在你透过我看金晓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你的行为已经是一种伤害。”谢菁轻声道：“我这个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对于曾经伤害我的人，我不会想着给他第二次机会，而是彻底地远离他们。”
何时昱抬头看着谢菁：“我明白，你一直都是这样。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对自己拥有的东西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谢菁颔首，承认何时昱的说法：“你没说错，我的确对我的东西有着极强的占有欲，丝毫不允许别人染指。”
“可你对我就不是这样，”何时昱看了眼周霁昀：“我们相处四年，你对我一直都是淡淡的，你从来不曾……”
谢菁轻笑，后靠到椅背上：“你……这是在指责我？容我提醒你，大学四年，是你一直在开小差，而不是我。”
“我知道，归根结底是我对不起你。”何时昱站起身，他稍稍后退一步：“不管你接不接受，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你曾经说过，每一份真心都值得被善待。我很抱歉，曾经我并没有做到这样，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给你带来了很不好的情感体验，我非常抱歉。”
“不管你原不原谅，我都要跟你道歉。”
看着何时昱对自己鞠躬，谢菁也只是挑挑眉：“你朋友在等你了，我希望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哪怕有一天我们遇到了，也希望我们能擦肩而过，不再有任何交集。”
何时昱站直身子：“好。”
他回身看了眼看着这边的朋友们，再看看谢菁：“谢菁，再见。”
哪怕初恋极不体面，但是告别需要体面。何时昱明白，在今天以后，他和谢菁很难再见面了。就算有一天遇到了，双方也会心照不宣地当陌生人。
何时昱一走，周霁昀的脑袋就搁到了谢菁的肩膀上。他都快要被醋缸淹没了，现在就想着谢菁哄哄他。
谢菁右手托着他的下巴：“你知道我只爱你的。”
“知道，但还是忍不住吃醋。”周霁昀拱了拱谢菁的肩窝：“嫉妒他能够出现在你的生命中，并且占据了你四年的时光。”
“可是那四年并不是好的体验，”谢菁蹭了蹭他的脸颊：“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也才知道被爱原来能这么幸福，幸福到让人想流泪。”
周霁昀立刻被哄好了：“真的？和我在一起很幸福？”
“当然，每一刻都非常幸福。”谢菁非常坦诚：“想到有人心心念念的都是我，每时每刻都想和我形影不离，才终于明白曾经文人们描述的那种赤忱又炽热的爱情，此刻它在我们之间具象化了。”
过来喝水的程瑜捂着心口摇摇欲坠，难怪云旭说和这两人待一起会心塞，难怪周霁昀会一直粘着谢菁。
谁若是有这么一个打直球的老婆，谁都会沦陷。
周霁昀沉默了，他没再说话，只是握着谢菁的右手，极其克制地亲吻了下她的手心。
谢菁歪着脑袋看他，在看到他克制又灼热的眼神的时候，她微微勾唇，然后凑上去极轻地亲吻了下周霁昀的侧脸。
在周霁昀要回吻的时候，谢菁微微避了避：“不可以，公共场合。”
就周霁昀这腻歪起来就没完没了的痴缠劲儿，谢菁可没有当众秀恩爱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