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林正轻轻扯下她的手,手撑着床,身子往上挪了点,靠在床头,“该起床了,我一般要早起练功的。”
“不是怕等会阿芝上来发现了?”
她仰着头笑着,从窗户玻璃反射进来的晨光将她眼中的揶揄照得十分明显。
林正又轻咳一声,微别开脸,将她落到肩膀下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被她这么一提醒,他的声音放得比刚刚还轻,“没有的事,就是习惯而已。”
“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等会晨练完,我给你做早饭,大概……一个小时,你就可以下来吃了。”
说着,他挪着腿轻轻感受了下。
好在,身子很争气,没给他做出什么丢脸的反应。
于是从床的里侧下了地,整理着有些发皱的t恤站了起来。
刚站定身子,身后的床咯吱响了几声后,一具温暖还带着几分馨香的身子就借着床垫的弹力,一把跃到他背上来。
静之紧紧圈住他的脖子,低下头爱娇的蹭蹭他的肩膀,撒娇呢哝道:
“那我不睡了,我要看你晨练。”
林正又是惊讶,又是止不住的心动。
他万万没想到,之前若即若离的她在一起后,会突然变得这么粘人。
好在他也知道阿芝的德性,没睡到八点起不来床。
于是他就这般驮着静之,一起走进盥洗室里。
两个人站在镜子前,像对新婚夫妻似的,一起刷牙,一起洗脸。
洗完脸,静之挤到他身前站着,微微扬起下巴,撒着娇跟他说,叫他帮忙给她绑头发。
林正又怎会不应。
灵活的十指轻柔的穿梭在她发间,帮她细细的绑着精致的辫子。
可能是帮阿芝绑多了,他美商还挺高。
末了还知道轻轻扯松辫子,给她打造出一股似有若无的慵懒感。
静之满足的左右转动身子看了看。
他这手艺,是除了二娣以外,给她绑头发绑得最好的一个。
转动间,柔软的身子老蹭到他。
林正蓦地红了耳根子,无声后退一大步,背部紧贴着墙站着,“好了吗?”
他嗓子里突如其来的沙哑令她好奇的回眸。
还没对上他的眼。
他就往她右后方撤了一步,不由分说把她往外推,“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就下去。”
被推到门外的静之,看着紧闭的卫生间门,不禁疑惑的挠了挠脸。
难道她昨夜抢他被子,所以他感冒了?
静之垂下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裙,自觉不够稳重,于是转身回她房间换了衣服。
等她穿好衣服出来,她却发现林正还没下楼,房间里依稀还有水声传来。
她这时才想起,他都没拿衣服来她家,换什么衣服,洗什么澡哦。
怕他等会出来没衣服穿,于是她又回房了一趟。
好不容易找出她比较中性的五分裤跟宽t恤。
来到卫生间门前,刚抬起手想敲门,就听到房子里突然响起一声——嗬……
仿佛是从喉底发出的,压抑不住的轻喘。
只有很轻的一声。
她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或者房子里闹鬼了。
于是她抱着衣服,狐疑的看了看侧卧里头阴暗的角落。
没发现什么异常,她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旁边的盥洗室上。
该不会……是有水鬼吧?
她悄悄把右耳朵贴在冰凉的玻璃门上。
视线还在房间里转悠的静之没发现,她脑袋旁边的玻璃,突然无声的覆上一只大手。
玻璃上蒸腾的水汽被手这么一摁,迅速凝结成了几颗黄豆大小的水珠往下流淌着。
林正紧紧盯着紧贴门上的一小团黑影,烫得发粘的目光仿佛快要变成一只贪婪的手,把那个调皮的女人一把扯进来,就地正法。
他绷紧下巴,紧闭双眸咬着唇,将所有快要迸发的火气又重新憋回心里面。
温热的水一下被调成最凉的。
林正终是放了手。
似是怕惊扰了她,也羞愧于居然在她家干这种事,那只青筋搏动的右手极轻的,又迅速抹掉那个羞耻的水印。
抹这一下,凝聚在一起的水珠好像变得更多了。
磨砂的整片玻璃面,独独深了一块,愈发显得欲盖弥彰。
林正一慌,拿下墙上的喷头,就朝玻璃门这边呲了过来。
门总会有细小的门缝。
静之被冰冷的洗澡水嘣了一脚脖子,靠在门上的耳朵也突然感受到一股沁人的凉意。
她快速往后站了站,看着不停往底下门缝外溅出的水珠,
静之揉了揉冰凉的耳朵,扬声朝里面提醒他一句:
“阿正,衣服我给你放外面椅子上了哦,还有,洗澡的时候站进去一点,水都呲到外面来了,等会出来的时候走路要小心。”
静之等了好几秒,才听到林正极低的一声“嗯。”
她没起什么疑心,只当自己刚刚可能是幻听了。
反正有水鬼的话,遇到林正也是倒霉。
她把衣服放下后,便也摸着脑门,嘀嘀咕咕的走了出去。
“果然洁癖,一大早就洗澡,那等会晨练完,岂不是还要再洗一次?”
……
本以为“洁癖狂”林正会洗很久,没想到静之刚煎了几个荷包蛋,他就走下来了。
一身清爽,微微被打湿的发梢还带着几分水汽,就是看她的眼神失了几分温和,多了一分暗暗的侵略性。
静之眨眨眼,有些疑惑的把碟子里的蛋推过去,“你肚子饿了?我煎了蛋,吃两个再去晨练呗。”
他眯了眯眼,抽起旁边筷架上的筷子,几口解决两个蛋,声音依旧低沉,“嗯,半饱,这样就够了。”
看着他依旧深沉的目光,静之怎么都觉得他好像一副没吃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