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大事，在祀在戎。
对于祭祀这方面程骄从不担心，哪怕秦宫之内多了很多自称炼气士的人。
只要这些人没给他哥吃药，他就能容得下。
尤其他们刚查完兵器库。
程骄认为现在的秦国已经准备好与他国开战了。
就在程骄冥思苦想，他该用什么名头去打仗的时候，李斯深夜独自来找了嬴政。
“李斯拜见大王。”
李斯如今也算的就是嬴政的心腹，对于这等虚礼嬴政是不会纠结的。
不过看到李斯穿着他自己的衣服来拜见，嬴政总觉得好像有那么点儿不对劲。
“李斯啊，寡人最近还是挺累的，有什么事不能隔到明天再说？”
嬴政原本以为他这么提点一下李斯之后，李斯会有所收敛。
然而适得其反。
“大王心怀天下，又为国事操劳许久，难道大王就没有听到，什么留言吗？
坊间传闻，说长安君乃是比大王更适合当大秦国君之人。
说长安君乃是天命所归。
诚然大王跟长安君乃是手足兄弟，绝不会因传言刀兵相见。
可普通百姓不知道啊！
那些曾经被大王削去随从的封君一个个剑指长安君。
李斯想问问大王，大王难道也想要让长安君身死吗？”
李斯这话成功让嬴政变了脸。
不过如今的嬴政已经不是刚上位时候的嬴政。
对于这些流言，嬴政有放纵的心思，可嬴政不认为他这么放纵会威胁到他弟弟的安全。
因此看向李斯的目光也就带上了几分不屑。
“你既然知晓长安君对寡人意义非凡，就应当知道。
在这大秦之内除了寡人和长安君自己之外没有人能要了他的性命。
今晚寡人可以当你没来过。
从今往后寡人不想再从你口里听到有关任何寡人与长安君手足相残的话。”
若换作往常，听到嬴政这话李斯早就识趣的退走。
可如今的李斯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春日惊马一事后，长安君的名号便突然间在咸阳风靡了起来。
无论是讨论长安君和大王身世的，还是讨论手足之义的这些用的都不是什么好词儿。
更有甚者甚至编排出来长安君为了苟活于世委身于秦王。
李斯知道程骄对于名声一事看的不重，可整个咸阳就这么大，程氏商会在咸阳当中的商铺占到了一半。
李斯不相信程骄没听到那些流言。
甚至李斯怀疑那些流言有可能被长安君有意人为加工过。
再结合那次兵器库之行，长安君竟然没有对吕不韦紧紧逼迫，而是选择了放他一马。
这就让李思想起了当年长安君为了帮大王除去那些封君的势力，以身入局的事儿。
那一次长安君能活下来是侥幸，可人总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于侥幸之上。
作为受程骄帮扶最多的人，李斯想要给程骄争出来一条活路。
“大王确信这秦国之内只有你二人吗？
难道丞相不会因为手握重权想要致长安君于死地吗？
臣陪着大王和长安君一路走来，臣看得清楚。
丞相虽然面上与长安君一团和气，可私下里丞相是想要除之而后快的。
如今城内流言四起，难道丞相就不会巧借形式，逼迫大王亲自除去长安君吗？
而且大王如今还未亲政，吕不韦还是大王摆在明面上的棋子。
雍城那边传来消息，很快帝太后也要回归。
在王不能决定王的意图的时候，大王你确定长安君依旧是安全的吗？”
李斯的话算是正面下了嬴政的面子，嬴政虽然不高兴，但嬴政也怀疑。
如果吕不韦和赵姬同时给他施压，他到底能不能保全程骄。
然而就在嬴政想要细细往下想的时候，程骄从外面赶了过来。
上来就让随从捂了李斯的嘴。
“李斯，你都入朝为官了，竟然还会对本君如此关心。
你说本君是不是该谢谢你！
枉本君教了你那么久，你竟然不知本君与大王手足情深。
你真是让本君太失望了！”
如果说之前李斯为程骄求情，只是想给程骄争一个活路。
在看到程骄出现的时候，李斯就知道他的猜测是对的。
城中流言果然有长安君添油加醋的手笔。
兵器库那边估计也少不了长安君的暗中操作。
而这么做，除了能让吕不韦更加恨长安君，想要除去长安君之外李斯不做他想。
诚然这也能让大王察觉到吕不韦居心不轨，整个秦国之内，只有长安君是与大王一条心的。
可这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一不小心就会身死。
李思想用他那张翘嘴辩驳些什么，奈何他嘴里的那块布堵的确实严实。
他只能发出呜呜呜，呜呜的声音。
程骄不想让李斯坏事干脆让人把李斯拖下去。
少了李斯，兄弟俩之间自然是无话不说。
“哥，你别听李斯胡言乱语。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些流言只靠我们是管不住的。
我们作为掌权者，可以让那些百姓听从我们的命令，可我们却管不住他们到底是如何想的。
与其让那些百姓认为他们猜中了，被我们皇室堵了嘴。
不如让那些流言发酵一阵子，当那些人看到我们兄弟兄友弟恭百年，自会发现他们不过是臆想罢了！”
不得不说程骄的话唬住了嬴政，让嬴政忽略了李斯刚才提到的那些。
兄弟俩抵足而眠，开开心心的过了一晚上。
第二天嬴政处理政务的时候，程骄则是去找了李斯。
不同于昨晚的捂嘴，现在的程骄让李斯放开了说。
“不愧是本君培养出来的人，政治嗅觉就是敏锐。
本君的所做所为你猜到了大半。”
见长安君跟自己明牌李斯苦笑。
但凡长安君把他的谋划和盘而出，李斯就知道接下去他恐怕得替长安君背锅。
上一次替长安君背锅的还是吕不韦，而吕不韦的下场则是被大王嫌弃了好久。
看到李斯苦笑，程骄很高兴，但程骄并不打算让李斯就那么被他哥厌弃。
“李斯，你只需记得，无论本君做什么，本君都舍不弄死自己，让大王悲伤。
有道是和则聚，分则散。
本君可是有封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