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林言心开学的日子悄然而至。
在出发前夕,她特意前往辞别周校长和学校的同事们。
踏入那熟悉的校园,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往日的点点滴滴。
林言心沿着校园小径,快步走向校长办公室。
周校长听闻敲门声,抬头望去,见是林言心,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热情洋溢地说道:“言心,你怎么有时间来看。
快,快进来坐,你来的正好,我最近新得了一些上好的普洱茶,咱们一同品鉴品鉴。”
说着,周校长起身,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红色硬纸盒,宛如捧着稀世珍宝。
他轻轻打开盒子,一块色泽褐红、纹理清晰的茶饼映入眼帘,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独特的陈香。
“这可是正宗的云省普洱,品质上乘,极为难得。”
周校长一边得意地炫耀着,一边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普洱,属黑茶,制作工序极为复杂,需历经杀青、揉捻、渥堆等多道工序。
茶叶多采自南省大叶种晒青毛茶,采摘也要讲究时节和手法。
像这饼茶,采的是古茶树春茶。
每年只有在特定的时节,茶农们天不亮就得进山,精挑细选,采摘最鲜嫩的芽叶,方能保证茶叶的品质。
得了茶饼之后,一直没舍得喝。
只喝过两次,其滋味醇厚回甘,香气独特,越陈越香,一般人来了,我可是舍不得拿出来。
哈哈哈……”
林言心早就知道周校长对茶情有独钟,不仅痴迷喝茶,更热衷于和朋友谈论茶道。
今日,她自然不会拒绝周校长的好意,微笑着在沙发上落座,静静欣赏着周校长泡茶的娴熟动作。
周校长熟练地烧水、温杯、投茶、冲泡,每一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热气腾腾的茶汤倒入杯中,香气四溢,令人陶醉。
林言心看着正专注沏茶的周校长的侧脸,脑海中突然闪过周先生的模样。
心中不禁一惊:这两人竟如此相像!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盯着周校长的侧脸,陷入了沉思。
或许是林言心盯得过于专注,周校长也察觉到了异样。
笑呵呵地问道:“言心,你看什么呢?怎么看得这么入神?”
林言心这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周校长,您认识一个叫周振邦的先生吗?
他目前定居在d国L市,在d国商界可是赫赫有名,是个很着名的商人。”
周校长端着茶壶的手猛地一顿,整个人瞬间僵住,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林言心,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你说谁?再说一遍他的名字,我刚才没听清。”
“周振邦,看年纪,应该比您大上几岁,应该和我父亲的年纪相当。”林言心如实回答,“他看起来和您长得很像,特别是侧脸的时候。”
周校长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茶壶里的茶水溢了出来,洒在茶几上。
林言心见状,连忙起身,快步走过去,接过茶壶,放在桌子上。
并拿起一旁脸盆架上放着的抹布,擦拭着茶几上的水渍。
周校长有些激动地看着林言心,追问道:“你确定他叫周振邦,而且和我长得很像?”
“是的,我可以确定。因为我和他有一面之缘,周先生还救过我一命。”
林言心说着,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难怪我当初看着周先生就觉得眼熟,没想到居然是因为他和您长得像。”
周校长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急切地说道:“快跟我说说,他现在怎么样?
身体好吗?
家庭幸福吗?
工作顺利吗?”
林言心看着周校长这副模样,心中已然有了猜想。
便将之前和周先生相遇的情况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在提到唐先生时,他只是一语带过,简单地说了周先生帮他解围的事情。
而对于周先生的人品、身体状况以及经商手段,林言心则是大加赞赏:“我对周先生的家庭情况并不了解。
但看他的身体状况还不错。
从他的行事风格和成就来看,他的工作应该非常优秀,是一名超级成功的商人。”
林言心虽听李阳河介绍过周先生的详细个人情况,但涉及到周先生d国L市地下皇帝的敏感身份,她并未和周校长多谈。
周校长嘴唇颤抖着,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只要他过得好就行。”
他坐回到椅子上,眼睛透过窗户,望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林言心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陪着他。
过了许久,周校长才悠悠地说道:“我一直没有和别人透露过,我确实有海外关系。”
说完,他看了一眼林言心,“但我相信你,而且现在时代也在发展,关于海外关系这方面,也不像以前管制得那么严格。
甚至还鼓励我们去寻找流失在外的亲人。”
周校长说到这儿,抿着唇,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纠结与无奈,“再等等,再等等,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有些担心。”
他再次陷入了沉思,几分钟后,才叹了口气,从脖子上摘下一个吊坠。
缓缓起身,走到林言心身边,郑重地双手托举着吊坠,递给林言心,“你嘴里的周先生,应该是我的兄长。
我们就弟兄两个,当年家境贫寒,父母无奈,就让我们两人抽签,将其中一人过继到地主家,用换来的钱供另外一个兄弟上学。
哥哥为了照顾我,主动提出去地主家当儿子。
我也因为哥哥的卖身钱,成功入了学。”
周校长说到这儿,满脸凄苦,声音也变得愈发低沉,“我上学的时候偷偷去看望哥哥。
他瘦弱的身体被那地主老财打得遍体鳞伤,还不让他吃饭,就那样折磨着他。
后来战争打到了我们家乡,哥哥受不了地主老财的折磨,随着偷渡的船去了d国。
走之前,他来家里和我们一家人告别。
我们想留住他,可又怕地主老财找到家里来。
无奈之下,哥哥去了d国,我们一家人也辗转搬到了岛城。
这么多年,哥哥杳无音讯,父母去世的时候,还悔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