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亮的时候，卡姆才回到酒店。
没人想留他那么久，是他一直在赔偿酒杯与维护尊严之间，纠结徘徊。
警察不觉得两者之间有什么冲突，但他觉得不是，不就一个小小的酒杯，凭什么把他搞的如此狼狈？
他什么身份，你们这些人不知道吗？
好像真的不知道，大家都对他很客气，但那是源自职业的必要素养，和他的国籍他的身份，关系不大。
本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总觉得别扭。似乎有什么待遇，已经离他远去，再也享受不到……很糟糕的感觉。
还有那个女人，他可以当她是女王，前提是，她不能当自己是女王，得配合他的需求。
可她忽略了这种需求，近乎野蛮地对待他，这很不友好。
和这两天遇到的事情一样，都是那么的不“友好”。
回到酒店，同事们还都没起，看来昨晚比他玩的尽兴，也都对这次合作不看好，才能如此不积极，如此放松。
也是，他们是LT，电子行业内的领跑者，能低头俯瞰，已经算是恩赐，那家小公司除了千恩万谢，还能做什么？提供帮助？呵，那就成笑话了。
所以，为了休息，他给同事们发了讯息，暂停洽谈两天。等身体和心情都转好，再考虑要不要照顾这家小公司。
估计同事不会有意见。
通知下去，直接躺床上睡了，昨晚……真是不堪回首。
“静怡姐，你说他无不无聊？还老总呢，哪有这样丑化员工的。”清晨起来，看的那条点赞超多的朋友圈，苏茜忍不住抱怨。
“明明就是表扬嘛。”霍静怡打趣她，“埋头苦干，勤劳上进，以公司为家，很难得嘞，老总巴不得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员工。”
“可是也不能拍这个，我的形象还要不要了？”那睡觉姿势，苏茜自己看了都觉得脸红。
“是你的形象重要，还是老总开心重要？”霍静怡眨眨眼睛，笑问，“从我们进公司到现在，你见他发过几条朋友圈？这种偏私人，调侃员工的，肯定是头一次，你就偷着乐吧。”
“乐什么乐，待会出门，都得遮着脸走。”苏茜小嘴嘟老高。她漂亮可爱的时候可多了，也没见你发一次。辛苦工作露了丑，却被到处宣扬……要不要这么讨厌！
“言不由衷。”霍静怡戳她额头一下。
“哪有。”苏茜揉着额头，语气坚决，“不信你等着看，等那个无良老总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又要收拾谁啊？”顾辰推门进来问。
嗝儿！
苏茜给呛得小脸发白。堂堂老总一枚，这么配合她这个小助理干嘛呀！
看着她慌乱失措的模样，顾辰明知故问，“又怎么了？”
“没、没事。”苏茜糗的没脸见人了。
“不雅形象已经给广泛传播，怎么可能没事？”霍静怡要打抱不平的样子，“顾总，您这事办的可不太厚道哇。”
“是嫌我没把你的那份一起发了么？”顾辰笑问。
“……”霍静怡脸上表情顿时变得精彩，赶紧转口，“我的就不要发了，还得出门见人……谢顾总不杀之恩。”
“就知道欺负我。”苏茜小声咕哝一声，越看某人越讨厌，就想着尽快把他赶走，“老总过来，是又有什么指示么？”
“还真有。”顾辰微笑，“一说朋友圈，我差点把正事忘了。我专门过来，就想通知你们一件事，咳咳……给假一天，回去休息吧。”
他做那么多铺垫，结果最后来这么一句，两个女孩差点闪了腰。
“能休息是好事，毕竟黑眼袋都出来了，但跟LT的合作洽谈怎么办？”霍静怡还是很关心这单生意的。
“我们能撑得住。”苏茜也表态。
“我相信你们。”顾辰淡淡一笑，“但人家休息了，我们为什么不休息呢？”
“什么意思？”苏茜讶然。
“他们……”霍静怡不想往下说。
“刚收到通知，那边要求暂停两天再谈。”但顾辰还是要说的，“所以你们可以安心回去休息。”
霍静怡哪能安心，眉头皱老高，“什么原因？”
“没有原因。”顾辰淡淡道，“想暂停就暂停了，就和当初，他们想来就来一样。”
“我们辛苦准备一夜，他们连个理由都不给？”苏茜心里委屈，有些难以接受。
霍静怡比她经历的要多，伸手抱了抱她，“习惯就好……小公司想要生存，有时候是要放弃许多东西的。”
“说的没错，很多公司都是这么过来的。那些放不下的，大多已经不存在了，但能留下来的，无一不是需要仰视的存在。所以啊！”顾辰笑笑，“咱们这次要有骨气一些。”
“您是说？”霍静怡有些惊讶地看他。
“昨晚你们准备的东西我都看了，太友好，太委屈求全，我不喜欢。”顾辰直接讲了诉求，“我现在要求你们，把自己放在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上，全面调整谈判策略，不够苛刻刁难的条款，一律废除，重新拟定。还有，态度上一定都给我强硬一点。”
“怎么个强硬法？”霍静怡听的脑袋直嗡嗡，虽然很提气，但总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
顾辰想了想，“一个标准——不是你想谈就能谈，而是我想谈才能谈。所以两天后，谈判并不会开始，我会无限期押后，直到他们拿出诚意为止。”
苏茜觉得他一定是疯了，“顾总，今天不是愚人节。”
“所以我也没有骗你。”顾辰笑着拍拍手，“好了，我的两位女干将，你们可以回去睡美容觉了。”
能睡美容觉是好事，但霍静怡心里不踏实，“顾总，您是不是不看好这次合作，认为成功的可能太低，也就那个……破罐破摔？”
“是这样吗？”如果是这样，苏茜就能理解了，但那一夜的辛苦，就显得尤为……不值得。
“做生意呢，有时候是不能只看表面的，内里的牵扯，许多时候才是关键。”顾辰笑笑，“这次合作，我暂时不能说太多。就说一句……我们公司是有多好，LT可以主动找上来？”
对啊，是他们主动找上来的。可是，又是那样一副态度。
到底什么原因？
真是“诚意”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