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光匆匆流逝,花瑾一步未出梨花院,她曾试图攀越高墙逃出这个家。
但奈何双腿难敌那七尺高墙,她连墙的另一侧都未曾窥见,就被家丁擒了回来。
花荣得知后,便提高了戒备,他派了十余人将梨花院团团围住,其严密程度甚至超过了花府的金库。
自那日起,花瑾变得异常温顺,不再在柳婉清和偶尔前来探望的花荣面前吵闹,甚至对即将到来的婚期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柳婉清见状,心中宽慰,以为女儿终于懂事了,未曾深究。
然而,这一切都是花瑾精心布下的局。
她只需让父母放松警惕,逃跑便易如反掌。
她的计划定在大婚之日,当所有人都以为她已准备好步入花轿的前一刻……
“二小姐?”阿花的手在花瑾面前轻轻晃动,打断了她的思绪,“您怎么突然发起呆来,是不是在想煜亲王啊?”
阿花言罢,咯咯笑了起来。
她是花瑾自幼相伴的丫鬟,因许贵妃提亲时正好回乡探亲,对后续事宜都是从其他丫鬟口中得知。
这些日子,花瑾的演技连阿花也一并欺骗了过去,单纯的阿花以为小姐只是初时难以接受,如今已想通了。
“别乱说,多不好意思。”花瑾脸颊微红,羞涩地别过头去,手中针线穿梭于红布之间,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
她装得自然,阿花丝毫未起疑心。
“没关系的,二小姐。要是阿花也被煜亲王那样的人物提亲,也会天天想他呢。”
“对了,待会儿我就替您去瞧瞧他的真容吧。”阿花一脸八卦,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前几日府中传来消息,今日苏云澈将亲自来访,拜会岳父母,并商讨婚礼细节。
“随你高兴,但别被大娘逮到机会责骂就好。”
在阿花眼中,花瑾只是害羞,故意装作不在意。
而事实上,花瑾的确毫不在意,因为时机一到,她便会远走高飞,让任何人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阿花俏皮地眨眨眼,笑道:“阿花只是去看看,不会让大夫人有机会责难的,二小姐请放心。”
两人继续着愉快的对话,不久,花府外传来阵阵喧闹声。
阿花带着“放心交给我”的自信笑容,离开了梨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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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荣换上了和蔼可亲的面具,端坐于主位之上,沈雪蓉则坐在他身旁,笑容中带着几分尴尬与僵硬。
柳婉清依旧与其他夫人立于一侧,花瑾的兄弟姐妹们则站在一起。
“花将军,云澈今日特来致歉,因提亲之日未能亲自前来,还望将军海涵。”
苏云澈身着一袭素雅的藏蓝色衣裳,气质非凡。
他继承了许贵妃的美貌,面容白皙,眼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薄唇微扬,宛如涂了胭脂般诱人。
他的五官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令人赞叹不已。
厅内的女眷们,从夫人到小姐,再到丫鬟,无一不被他的风采所迷倒。
花瑾的姐姐花玲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中惊叹于世间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她活了十六年,从未见过如此出类拔萃之人,即便是城中最负盛名的戏子也难以企及。
此刻,她的心中只有苏云澈,成为太子妃的念头早已被她抛诸脑后,她只想成为他的亲王妃。
“殿下为国操劳,臣岂敢怪罪。”花荣拱手道。
“多谢将军体谅。”苏云澈虽为亲王,但对花荣这位沙场老将兼长辈,亦是礼数周全,尤其是即将成为他的岳父,更是谦逊有礼。
这份谦逊让苏云澈显得更加俊朗不凡。
“二夫人,多年未见,您风采依旧。”苏云澈向柳婉清点头示意。
柳婉清福身回礼,“与殿下相比,妾身已老矣。还记得当年在宫中初见殿下时,您还只是个六岁孩童,如今已是为国建功立业的栋梁之才。”
“小女能得殿下青睐,实乃妾身前世修来的福分。”
“是云澈的荣幸。”
随后,苏云澈本想聊聊北方的战事,但他没把话说明白。
在花玲听来,苏云澈是想谈论与花瑾的婚事,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但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生怕破坏了自己在苏云澈心中的第一印象。
见苏云澈与柳婉清相谈甚欢,沈雪蓉心中五味杂陈。
她早料到会有此情形,便提前吩咐下人准备了府中最好的茶叶,企图将苏云澈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
她笑靥如花地说道:“殿下远道而来,妾身特备了一壶上等好茶,请殿下品尝。”
然而,沈雪蓉环顾四周,却不见那捧着茶盘的丫鬟,只见花玲低垂着头,双颊绯红,手中紧握着茶盘。
花玲犹如一颗熟透的红苹果,娇艳欲滴。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向苏云澈,每一步都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金簪在发间轻轻摇曳,眼睫毛根根分明,宛如蝴蝶振翅欲飞。
花玲深知自己的魅力所在,她故意垂下眉头,形成一道温柔的弧线,轻眨双眸,眼中闪烁着无辜与柔情。
她以鼻音轻声道:“殿下,请用茶。”
苏云澈的两名侍卫听得全身酥麻,险些站不住脚跟。
而另外一名年近五旬的下属更是心猿意马,幻想着若能每日被如此佳人唤醒,那该是何等美事。
花玲见状,心中暗喜,以为自己的魅力已让苏云澈上钩。
然而,苏云澈只是礼貌性地莞尔接过茶杯,轻声道谢。
在他眼中,花玲确实美丽,但与宫中的妃子相比并无特别之处,更何况他对这位女子的印象并不佳。
花玲误以为苏云澈的笑容是对她的回应,心中暗自得意。
待她转身离去后,又回眸一笑,企图留下更深的印象。
然而,她并未察觉到苏云澈对她的漠视。
苏云澈一边品茶一边与花荣聊起了军事话题。
约莫一个时辰后,他以宫中事务繁忙为由告辞离去,留下随行官员继续商讨婚礼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