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手里拿着的灵芝,叫做赤芝。
属于废土之前最普通的灵芝品种。
应该是混在了之前那些菜种子里头的。
时月白让小娇带路,一同去了菜地里看。
在那些菜地里,零碎的已经长了巴掌大一小片的赤芝。
“这个有什么危险吗?”
农雅思拉着阿红走过来,徐雪娇也跟在时月白的身后。
小娇找到的那一株赤芝,大概也就指甲盖那么大一点儿。
依她们看不太像变异蘑菇。
但时月白的表情比较严肃。
徐雪娇说,“保险起见,这几株那啥,干脆铲了算了。”
阿红说,“要是变异植物,得往上报,让雇佣兵来铲。”
变异植物麻烦的地方在于,它们也许露出地表的就只有那么一小点儿。
但根系却会庞大到夸张的程度。
并且生长速度非常的快。
要不废土为什么会成为一片废墟?
除了人为来的,天灾来的,还有变异植物的根系破坏。
曾经有一座城,出现了一株变异植物,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那些根系就摧毁了高楼大厦。
最后弄得有人的地方没有变异植物,有变异植物的地方没有人。
甚至废土里还寸草不生。
想搞种植的幸存者,除了担忧能不能在高辐射的环境下,种出农作物来。
还得担忧自己种出来的农作物,会不会因为高辐射变异。
总之,如果时家出现了变异植物,那不是一件小事。
他们现在所搞的一切建设都得炸毁掉。
并且靠近时家方圆百里的人,都得搬走。
不管与时家认识不认识。
众人忧心忡忡,都眼巴巴的看着时月白。
她们谁都不想离开自己辛辛苦苦建设的这一切。
时月白拧着眉,“放心,不是变异蘑菇。”
她之所以看起来面色凝重,是因为赤芝应该已经种下去很久了。
那巴掌大的一小片儿赤芝生长地上,其实拢共也只长了三株赤芝。
但别看它们的体积小,它们身上所蕴含的灵气,比起所有的蔬菜总量加起来都高。
所以灵芝这种东西,就是有这么的讨厌。
它们生长在深山之中,吸收天地灵气。
而这个世界,无论是废土前,还是废土后,都毫无灵气。
这里所谓的人杰地灵,跟时月白的灵气根本就不搭嘎。
这里的灵芝,也仅仅只有世人给它开发出来的营养价值。
但是,又不同的是,如果它们长在时月白的聚灵阵上。
那就有修仙小说中所说的各种功能了。
什么提升修为、疗伤治病、增强体质、辅助炼丹、增加寿元、提升悟性......
恨不得包治百病。
年岁越大的灵芝,越是大补。
就时月白菜地里长的,这几株指甲盖大的小灵芝,那效果跟大城里出售的强化剂差不多了。
它们好是好,但吃灵气,也是真的能吃。
而且越养,吃的就会越多。
更讨嫌的是,它们的体积却不会明显增大,当成菜吃,还炒不了一锅。
对时月白来说,这些灵芝有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感。
想当年她在巫族找人干架的时候,聚灵阵里的灵气打完了,就嗑这个玩意儿。
这个玩意儿嗑完了,对方基本也挂完了。
她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当初在巫族找破了头,都没找出几株的灵芝。
现在就长在她家的菜地里。
但现在她不缺灵气,她缺的是一个可以自由灵活活动的身体。
“还是养着吧,说不定以后能有用。”
时月白瞧着手里的那一株灵芝。
原本有四株,被小娇摘掉了一株,地里就还有三株灵芝。
这一株灵芝,时月白想了想,直接给了时二嫂。
她对时二嫂说,“当初你给了我一支强化剂,现在这个给你吃。”
时二嫂眼前蒙着一层黑雾。
她朝着时月白的方向,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虽然都是黑的,但是她能在黑雾之中,看到时月白庞大的身躯。
“月白?”
时二嫂抬手摸过去,“这个是什么?”
时月白轻描淡写的,把指甲盖大点儿的赤芝放在她的手心里,
“叫赤芝吧,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你吃就是了。”
时二嫂默默的将手里的赤芝放入了口中。
她低下头,“对不起,月白,我现在太没用了。”
人人都能做事,就她眼睛瞎了,什么都做不了。
以前她还能摸索着,将石头从时家的篷布里运出去。
现在她每天只能够坐在这里,听着周围的声音。
渐渐的,时二嫂就觉得自己很没有用。
其实以时月白的脾气,早就应该把她赶出试驾了。
时月白不留不能做事的人。
“谁说的?”时月白坐在时二嫂的身边,
“上回追在大娇后面的人,不都是你杀的?”
她拍了拍时二嫂的肩,
“二嫂,干活儿的人有很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但能用一把弓弩,就能远距离杀人的人,可只有你一个。”
时二嫂刚刚吞下的那一小株赤芝,此刻就卡在她的喉头。
一股发烫的感觉从喉间逐渐满眼。
她忍不住哭了,“我,我好想你二哥。”
“前几天我还做梦,梦见你二哥一个人在外面流浪,被人当成傻子一样的欺负,月白......”
或许是赤芝散发出的灵气,灼烫了她的五脏六腑。
时二嫂这会儿显得特别感性。
她的眼泪流着流着,从黑黄色,就变成了褐黄色。
中间还夹杂着血丝。
听力反而更敏锐了。
就连很远的地方,风吹过石头的声音,时二嫂都能听到。
“月白,月白,我......”
时二嫂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很多很多的声音传入她的脑子里,她哭着抓住了时月白的手。
时月白瞧着时二嫂这吃下赤芝之后的反应,急忙叫时幺幺打来一盆水。
“先把脸上的泪擦一擦,二哥已经走了,别再想这么多了。”
时月白耐心的用湿毛巾,将时二嫂脸上褐黄色的眼泪水擦掉。
时二嫂却是着急的说,“我,我好像看见你了,月白。”
“幺幺,幺幺,是不是你?”
她眯着眼睛,在一片深灰色的雾中,模模糊糊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影。
虽然看不清楚,宛若深重度近视。
可是时二嫂已经能确定,自己看得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