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客厅,刚准备按刚才商量好的去做,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曹导来了。”
桑宁扭头,见曹新一身米色唐装,迎着众人目光,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路过人群的时候,他笑着点头,跟认识的人打招呼,看到桑宁,特意走过来,“宁宁也在。”
“曹导也来了。”桑宁倒是不知道,曹新和墨洲认识,而且,看他的架势,似乎比较相熟。
“都是朋友。”曹新说完,捧着一副画,来到墨洲跟前。
将画送给墨洲后,又去了老太太那儿,从身后助理手中接过一个盒子,递给老太太,“老太太,得了一个宝贝,觉得适合您,就带来了,您过过眼。”
老太太笑盈盈的接下,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打开盒子。
看到里面的物件时,老太太有些惊讶,“是玉枕啊。”
老太太拿出玉枕,捧在手心,摸了一番。
桑宁站在不远处,虽未触摸,但眼见之处,便看到那玉枕色泽莹绿,光滑柔和,只一眼,便觉得冰凉透心,看起来该是个老物件,是个好东西。
老太太仔细的摸了摸,眼神亮了些许,“触之凉润,光洁柔亮,是个好物件,这么好的宝贝,你破费了。”
“老太太喜欢就好。”曹新脸上挂着笑。
老太太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收礼,这玉枕,她倒是真喜欢,她也知道,曹新送玉枕的用意。
“收下了。”她收下玉枕,交给孙妈。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收了他的礼,自然会帮他办事。
她心里有数。
曹新顿时欢喜起来,“谢老太太赏脸。”
两人的对话,桑宁落在耳中,一时有些听不明白。
曹新送的枕头,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的,怎么他给老太太送礼,反而还要感谢她呢。
就在她不明所以的时候,人群里不知是谁,感慨了一句,“这当女婿的,离婚这么多年了,还孝顺老太太,真是难得。”
女婿?
老太太并无亲生女儿,只有一个干女儿,那便是冯君。
桑宁刚想到这儿,就看到所有人的目光朝着冯君看过去。
伴随而来的,还有压低的议论声。
“离了二十多年了,还跟仇人一样。”
“是啊,也没个深仇大恨,两人在一个行业,还老死不相往来。”
“《离开之后》都杀青了,也没见冯君和曹导合作。”
冯君不是忍耐的性子,眼看着议论声越来越多,她扬声反问,“我和他合作什么?长嘴不是让你们胡说八道的。”
冯君发了飙,在场的人纷纷停了下来。
曹新站在一旁,眼看着冯君发了火,本想开口劝几句。
然而,还没张嘴,冯君便从孙妈手中拿过玉枕,丢进曹新怀里,“非亲非故,送我干妈礼物干什么,曹新,我们的事,永远都不可能。”
曹新抱着玉枕,满脸尴尬,“这是我送给干妈的。”
当她是傻子呢。
认识几十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你听不见还是不想听?”冯君带了怒,“我们离婚二十多年了,你这样做,有没有意思。”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话音落下,激起了千层浪,就连原本带了火气的冯君,也一瞬间失神了片刻。
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过去,她避开头,不去看曹新,只满脸的怒火充斥在眸子中,随时都要爆发。
桑宁看在眼里,震惊的同时,也有些不解,两人既然离婚这么多年了,为何一见面还这么生气。
现场的氛围,因为两人的争吵,开始变得诡异。
曹新来之前,已经料到了她会生气,他的目光全在冯君脸上,他走过去,在她一尺远的距离站定,无视众人的注目,对她解释,“君君,当年的事情,真的和我没关系。”
冯君瞬间就炸了,“都躺在一起了,还和你没关系,我亲眼看到你们一丝不挂,当我眼瞎?”
“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在我床上,我真的是不知道啊。”
“你是不知道,有人把那小演员送到你床上,她为了名,但你装醉,顺势还可以换个滋味,你也不无辜。”
“君君!”曹新声音已经嘶哑,他现在,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你该了解我的,我不是这样的人,我真的是被陷害的。”
冯君不想听太多解释,这些年,她远离曹新,对男人彻底反感,就是因为不想去记起过去那些恶心的事情。
如今,曹新再次提起,而且是在这样的场合,她只觉得血压上涌,想要暴跳。
既然他非要掰扯,她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清楚,他都不嫌丢人,她更没关系。
“你是什么样的人?男人都一个德行,看女人,无非就那三个地方,脸,胸和屁股,守着家里的老婆,看着外面的美女,没一个例外。”
曹新的委屈全摆在脸上,“你这是污蔑,就因为一个错误,你就把我打入了死牢,冯君,你凭什么不信我。”
“我疯了才信你。”
“好了!”剑拔弩张的气势,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老太太怒喝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行了,好好的日子,吵什么!”
冯君双手抱胸,白了曹新一眼,“是他找事。”
曹新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看到冯君难看的脸色,最终没有吭声。
“一个巴掌拍不响。”老太太冷厉的眼神扫过两人,随后落在曹新的胳膊上,“这玉枕不错,你的心意,我老太太领了。”
曹新闻言,一颗拥堵的心才缓缓释然,将玉枕恭恭敬敬的递过来,交给了孙妈。
冯君要开口,就听到老太太说,“你跟我进来,宁宁,你也来。”
冯君跟在老太太身后进了屋子,桑宁不明白,老太太为何会喊她,立刻上前,扶着她,一起进了屋。
曹新立在原地,看着走远的冯君,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的曹清将哥哥的落寞看在眼里,走过来,劝道,“哥,嫂子的事情,急不得。”
曹新也知道。
但时间越长,他的心就越不平静。
明明是一件小事,却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现在甚至成了仇人。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感慨,“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相信,当年的事情,我是被冤枉的。”
然而,曹清下一句话,却让他明白了冯君怒火所在。
“哥,你是当事人,你在意的是你自己冤枉不冤枉,可作为旁观者,作为你的妻子,嫂子在意的,是你的确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不但不真心认错,反而一再强调你被冤枉这件事。”
“你被冤枉,是你自己的感受,而你却忽略了,嫂子作为伴侣,看到你和别的女人睡觉,心里那份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