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方是安氏的二公子,又跟盛氏有合作,沈柒南碍于场合,也只好接过橙汁的杯子,轻轻与他碰杯,敷衍地浅浅抿了一口,以示诚意。
可正当她找了个理由,起身准备离开时,却忽然觉得一阵眩晕。
她踉跄着走了几步扶上墙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姐姐要去哪?这果汁,可还没喝完呢!”
沈柒南心中一紧,刚想要加速往前逃,却忽然觉得手臂被人猛地一拽,那杯橙汁又被灌到她的嘴边。
这杯饮料一定有问题!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推,紧接着“啪——”的一个耳光甩到了安佑的脸上:
“你干什么?我可是盛总的太太!”
盛太太这个名号她并不喜欢,但关键时候,还是寄希望于它能有点用处。
安佑却只是痞痞地立起大拇指,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目光逐渐游移到她的小腹上:
“我当然知道你是盛总的太太——当年靠爬床上位的沈秘书嘛,在这儿跟我装什么三贞九烈。”
“盛太太,你的今天,已经被安排了,我劝你还是乖乖喝下去,会让你舒服一点,不然搞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安排?是什么安排?
是盛时许……安排的吗?
印象中,盛时许确实在给她换衣服的时候,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他今晚有一个特别的安排。
具体是什么,他没说。
酒会……下了药的饮料……安排……
沈柒南心底泛着不祥的预感,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扶着小腹,沿着墙壁缓缓后退,而安佑步步逼近,笑容阴恻。
只听得重重的“啪——”一声,那杯橙汁被瞬间打翻,溅起一地的玻璃碎片和汁液,随即安佑的脸上重重挨了一拳,整个人被打趴在地。
那一拳,甚至好像撕裂了出拳者原有的手上的伤,正汨汨地冒着血。
“走!”
温路尘不知从什么时候出现,拉着沈柒南从酒会的一侧走廊离开。
安佑不死心地带人追了上来。
庭院的入口不知何时被封堵,温路尘只好伸直手臂护在沈柒南的身前,和她一起缓缓后退,鲜血已经从他的手臂的绷带涌了出来。
沈柒南紧张地扫视四下:
现在安佑身旁有一个保镖,而她怀着孕、温路尘带着伤……他们几乎是无路可退。
安佑自然是十分得意,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喂!那个带伤还要英雄救美的家伙,我劝你放弃抵抗,我的目标,只是她。”
他抬起手,示意保镖上前。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氛围中,忽然听得一阵瓢泼的水声,一大桶水“淅淅沥沥”地从二楼泼了下来,宛若定点的倾盆大雨,把安佑和保镖浇成了落汤鸡。
“谁那么不长眼!”
安佑还没骂完,一个铁桶自上而下精准地套进了他的头。
只听得又一声“噼里啪啦”倒水还有铁桶“咣啷”的声音,另一个铁桶也瞬间箍住了保镖的头。
沈柒南抬起头,此刻站在二楼的,正是易宛!
她抄起不知哪拿来的一根木棍,一起丢了下去:
“温律师,接着!”
温路尘抬手接过,直接对着安佑和那个保镖一顿猛揍,易宛也很快从二楼下来,撸起袖子加入了战局。
安佑和保镖就这样被接二连三的木棍夹击,打得求爷爷告奶奶的,温路尘见好就收,扔了木棍走到沈柒南旁边:
“你没事吧,跟我们先走。不用太担心,这里没有监控。”
沈柒南虽然那杯下药的橙汁喝得不多,但药效也隐隐上来,她禁不住握着自己的手臂发抖,整张脸十分苍白。
温路尘脱下外套披在沈柒南身上,护着她就要离开,扭过头发现易宛还抡着木棍,揍得无法自拔,边揍边骂:
“下药!下药!你只会下药!”
“你个垃圾死渣男,给老娘死!!”
“……”
温路尘无奈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握着她的木棍强行扔到一边,一手揽起易宛的腰,便将她带走了。
临走前,不忘踹了地上的安佑一脚。
到了酒会入口,易宛还在骂骂咧咧地踢着腿,咬牙切齿:
“别拦我,让我揍他!”
此时,盛时许高大的身型出现在走廊的尽头:
“温律师,倒是齐人之福,左拥右抱啊。”
阴阳怪气的,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沈柒南身上的外套。
刚刚他被安柠拖住,好不容易抽身离开,结果找遍了整个会场,都找不到沈柒南的,心里一阵没来由的慌张。
结果,竟让他看见了——
沈柒南披着温路尘的外套!
她的脸上,甚至有一丝不自然的暧昧潮红。
他大步流星走上前,握住了沈柒南的手腕,并不温柔地拽下了她身上的外套,丢回给了温路尘,忍着内心极大的火气:
“沈柒南,别忘记,你是谁的太太。”
正当他揽着沈柒南的肩膀准备离开时,温路尘冷笑着出了声:
“自己的太太保护不好,就别怪别人趁虚而入。”
“如果不是我,你太太早就被那个安氏的二公子安佑,灌下了整杯下了药的饮料,现在都不知道被送到什么地方去了。你怎么不想想,在你太太最需要保护的那个时候,你在哪?”
盛时许的表情变了,手指骨节微微打颤。
下药?安佑竟然对沈柒南下了药?
他俯下身,将沈柒南打横抱起,嘴上仍不饶人:
“总之我太太的事,不需要你费心。”
他心里总归是后怕的、不舒服、介意的,一不小心就搂得有些紧。
身上的气息,不经意的一颠,沈柒南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药效又厉害了几分……
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冷嘲了一句:
“盛总,别弄得你好像是过来捉奸的一样,温律师确实是偶然路过救了我,某种程度上,他还救了你的孩子。”
盛时许板着脸:
“偶然?他对你和孩子,可真是太上心了。”
——
车上。
易宛拿着药棉,给温路尘止着手臂上的血:
“其实,你也不舍得她受伤害是不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应该走出来了。”
温路尘只是淡淡地反问:
“那你走出来了吗?”
易宛顿了顿,别过头去不敢看温路尘的眼睛,一副故作轻松的语气:
“这还用问,我当然走出来了。”
温路尘直视着她垂下的眸:
“所以,你为什么知道安佑会在沈柒南的饮料里下药?还特地赶过来告诉我,让我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