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沈柒南几乎是本能地把莲蓬头对准了开门的方向,抓起一旁的浴巾挡住了自己的身子,缩在了淋浴间的角落。
如注的水流将盛时许的衬衫浇了个彻底,连发梢都在淌着水。
他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水,顺势将刘海撩了上去,一双黑眸愈发深邃:
“我回来了。”
“刚开完会,想洗个澡。”
沈柒南没好气地将身上的浴巾围得更加严实:
“那您慢慢洗,我先出去。”
她的手腕刚触碰到洗手台上的衣服,就被盛时许牢牢握住,他甚至一把将她抱上了洗手台,单手抚上她的腰,沉沉的眸色直视着她:
“晚饭吃过了?怎么不回我信息,不接我电话?”
“就那么不想等我?”
沈柒南别过脸,抗拒着他的靠近:
“我是打过电话给你,但有人告诉我,你今晚有约,我自然不会蠢到自讨没趣。”
盛时许眉头一怔,拿起手机后知后觉地查看了通话记录,点击进入录音,两个女人的对话在浴室的氤氲里依然格外清晰:
[他刚刚走开了一下,有什么事情?]
他的脸色沉了沉,一双黑眸里,仿佛染着风暴。
[没什么事,就想问盛总今晚还回不回家吃饭。]
[会议还没有结束,待会儿我和盛总还有饭局,有些话要聊。]
对话很短,但该有的意思也都有了。
沈柒南不愿再自讨一次没趣,便挣扎着想要下洗手台,却忽然感觉一阵失重,身子已经被他重新托起——
甚至他还向前抵了一步,额头贴在她还没来得及擦干的发际上,像是情人那样低喃:
“我不知道有这个电话,这个我会处理。”
那段对话里,虽然沈柒南依然生硬地喊着“盛总”,但他不得不承认——她那句不经意间的[回家吃饭],确实极大地取悦到他了。
他的心尖微微颤了一下,像是有电流酥酥麻麻地滑过。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沈柒南也不只是把“盛太太”当成一份工作。
还未等沈柒南反应过来,他已经罕见地低下头,任自己湿漉漉的发梢靠在她的肩上:
“沈柒南,但我说过我会回来,我就一定会回来。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他的语气甚至听起来,隐隐还有些与身份完全不匹配的委屈:
“我确实开会开到现在,也还没吃东西。”
他像是个小孩。
解释着自己没有参加所谓的饭局,没有背弃“回家吃饭”的约定,甚至试图卖惨。
沈柒南微微用力推了推他,身上的人却像无赖一样岿然不动,甚至把手探入她的手掌,与她十指紧扣,像是要把她禁锢起来、不再给她逃离的机会一般。
她只好出声:
“我去让佣人把东西热一热,也还能吃。”
他摩挲到她的手掌和手腕有几分粗糙,抬眸一看,白皙的?腕上几道淡粉浅痕,映入眼帘。
那是上次,他带她去休息室“追忆过去”时,她把自己割伤留下的。
他黑眸微紧,薄唇贴着她的伤痕,细细密密地吻,嗓音泛着温柔的沙哑:
“还疼不疼?”
沈柒南不堪地扭头不去看他,鼻头却无可遏制地一酸。
她宁可他粗暴些,也不愿意他像现在这样……
她怕自己误以为,盛时许心里是有自己的,而后她再次泥足深陷。
这段婚姻只停留在利益和谈判上,挺好的,她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不想再牵扯太多。
他的吻从她的手腕,转移到她裸露的肩头:
“听说你穿了那条浅金色的裙子等我?”
“待会儿再穿一次好不好?”
沈柒南下意识想摇头,却被他霸道钳住,唇齿间的纠缠粘稠而深入,几乎掠夺干净她全部的呼吸。
换气的间隙,她只迷迷蒙蒙地听见他说了一句:
“我买了很多,我们可以慢慢用,家里每个地方都试试。”
随后,她听见了一盒东西被拍在洗手台的声音。
她上午刚说过的——
[麻烦盛总以后自己做好安全措施,下次自己准备好再来找我。]
他不让她吃药,自己准备好来找她了。
炽热的大手扶住她的后颈,迫使她微微低头,承受他突如其来的索取。
她明明在上,却掌握不了任何的主动权。
早就被洇湿的衬衫有些碍事,盛时许迫不及待地解开了纽扣,将它甩到一旁,托着沈柒南重新走进淋浴间。
她被不容抗拒地压到了墙上,失去支撑的感觉让她不得不无措地攀着他的肩,两腿紧紧环在他的腰间。
淋浴的花洒不知什么时候开了,温热透明的水流如骤雨一般将他们笼罩其中。
沈柒南不由得敏感地颤了颤,却被面前的怀抱困住,避无可避。
她的手甚至被他握住,向下牵引着,滑过他的胸腹……
她甚至能感受到盛时许一边深吻着她,一边伸直手,去够洗手台上的小盒……
淋浴间的水声,混着微不可闻的声响。
……
毕竟盛时许还没有吃晚餐,沈柒南说什么都不肯让他没完没了地再来一次,穿好衣服便去了厨房。
盛时许只围着浴巾就跟在她身后,帮她系围裙,不顾自己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将头亲昵地靠在她的肩上,看着她打鸡蛋、洗菜、煮面。
佣人很识趣地回避。
汤头是他喜欢的口味,清香扑鼻,盛时许顿时胃口大动,炽热的手心在她的围裙上摩挲了一遍又一遍,鼻息洒在她的耳根,声音慵懒:
“怎么不穿那条浅金色的裙子了?”
“现在是在家里,可以穿。”
沈柒南不知不觉地红了脸。
盛时许心情很好地啄了啄她的脸颊——
他确认他十分喜欢现在的状态。
像沈柒南说的那样,真的是“回家吃饭”。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姜妈妈声音听起来很急,像要哭一样:
“盛总,嘉嘉被袭击了,差点就被人给……现在救回来了,一直在医院说胡话,你来看看她陪陪她好不好,就看在、看在她曾救过你的面子上。”
“一定是沈柒南!一定是她报复我们!找人对我的嘉嘉下的手!”
盛时许接电话时,并没有避开沈柒南。
他的黑眸一直注视着她的表情,像是不想放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