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马虎激动不已,道:“正军,你要看得起我,我一定好好当好门卫,盯得死死的,一只苍蝇飞进去,我都得看得一清二楚的。”
“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林正军笑道:“你春节后去上班,二狗去上学!”
至于陈马虎的大儿子,林正军没管,他也辍学了,但好赖上了初中,又不爱读书,没必要强求。
家里这个情况了,必须得有个干农活的。
“唉!”
陈马虎颤声应了一声,林正军抬脚就走,陈二狗却噗通跪在了林正军跟前,并且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他动作太快了,林正军都没来得及拦住。
等反应过来,林正军连忙把他搀扶起来,道:“二狗,下次不许这样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林主任,您对我太好了,我一定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到时候,我也来集体合作社上班……”陈二狗脸色坚定地道。
“好!”林正军含笑点点头,离开陈马虎家,继续走访慰问困难群众。
他鼻子也酸酸的,其实,他却想告诉陈二狗,他不欠林正军什么。
上一世,陈二狗也跟着林正军一起创业了,别看他没读过多少书,但却相当聪明伶俐。
一开始,就是跟着林正军敲打零碎,后来,渐渐成长起来,就成了林正军的贴身助理,有时候还兼职司机。
那年月,做买卖相当混乱,有次林正军和陈二狗一起出差,在山道上被仇家派人用大卡车给撞到山沟里了。
林正军胳膊都断了,陈二狗也受了很重的伤,但他背着林正军走了十几里山路,还给林正军输血,把林正军给救过来了。
这已经不是下属和上司,雇员和老板之间的感情了,毕竟二狗当时也受伤了,失血过多,也可能嗝屁的!
要是一般人,肯定保命第一,丢下老板跑路了,毕竟,一个月工资也就几千块,犯不着玩命啊!
这一世,自己送他读书,凭他的聪明伶俐,大学毕业后,肯定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飞得更高更远。
很快,林正军一行人又把接下来的困难户都慰问了,每个受到慰问的村民,都热泪盈眶,感激不已。
林正军认为这种“兜底”很有必要的!
尤其是对那些无敌之人!
他们生活不如意,真是了无牵挂,很容易走极端。
人心有时候很微妙。
集体合作社发展迅猛,无论是股东还是员工,都吃得满嘴流油。
但这些无敌之人,却占不到什么便宜,得不到多少好处,毕竟,他们劳动能力不行,也没钱入股!
自己过得不如意,你过得好,对比之下,就可能心生嫉妒,乃至试图报复,而食品合作社就可能成为他们的首要目标。
但现在不同了,只是花了几百块钱罢了,却让他们感恩戴德,对食品合作社高度认同……
林正军突然有个想法!
等到食品合作社资金充裕,那就可以搞个公益基金,专门用来帮扶河湾大队的困难群体!
乃至自己以后赚大钱了,条件允许了,还可以成立一个慈善基金,扶危济困!
前一世,他也捐过善款,但后来发现这些慈善机构,好事没做几样,管理人反倒赚得盆满钵满,气得高血压差点犯了。
从那以后,他不仅自己不捐款,甚至下令员工都不得捐款。后来媒体曝光了,他还被网友们骂了一阵子,几乎成为第二个万科万总!
……
等林正军把所有困难户都慰问了一遍,已经是上午11点钟了。
大家把架子车放回大队部,喝点茶水聊聊天。
大雪纷飞,天气很冷,但大家伙想起困难群众那感激的话语,看到他们实际郭海山的生活,心里却暖洋洋的,热腾腾的。
魏明选发了一圈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根抽着,道:“之前青山公社搞分田到户,还有不少公社领导乃至县里干部说三道四的,批我们走资,搞复辟,但如果不分田到户,老百姓整天在地里磨洋工,也没功夫搞副业生产,咋富起来吗?”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让老百姓吃饱穿暖最实在!”
林正军笑道:“之前搞大干快上,放卫星,瞎浮夸,口号喊得震天响,老百姓日子却苦不堪言!要不老百姓都爱戴邓先生呢!”
“正军这话说的在理,报纸上咋说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大家都笑了起来。
林正军回到家,已经中午了,又吃炸鸡炸鱼喝稀饭,林三槐问了走访慰问的情况,林正军简单说了。
林三槐道:“陈马虎这个人可用!人实在,也爱面子,踏实,负责任,不会搞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其实用后世的话来说,陈马虎就是“高自尊”的性格。
这种人不爱占便宜,你给他发三十块工资,他干的活儿可能值六十块呢。
林正军吃完饭,正准备和唐晓芙回后山新房午休,下午复习复习功课啥的,突然,一辆拖拉机停在了门口。
林正军走出门一看,不由惊呆了,坐在车斗里的那位竟然是那位经常来送信送包裹的邮差。
“正军,有你一个大件,从粤省羊城寄过来的,寄件人是傅奇!”邮差拍了拍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纸箱子道。
林正军道:“寄的啥玩意?”
邮差笑道:“这纸箱子也不是原**,是邮政的专用纸箱,看不出啥玩意,不过挺沉,肯定是大家伙。”
林正军给他和拖拉机手发烟,道:“辛苦了!你们没放假啊?这都腊月二二十八了!”
“咋不放假啊!搁家里休息呢,”
邮差说:“不过东西到了,我们所长一看是寄给你这个文曲星的,又是加急件儿,高低得让我给你送过来!”
“这玩意太沉了,而且估计是机器之类的,我怕骑车过来,冰天雪地的,滑倒了给摔坏了,所以就去农机站借了拖拉机!”
“嘿,瞧这事儿闹的,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林正军先把大箱子搬到堂屋地上,然后抹身回来,给二人一人发了一包大前门,道:“必须拿着,不然我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