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虱子多了不怕咬，事到如今再被造什么莫名其妙的谣言，对于李云东这颗由强相互作用力材料铸造的心脏来说，也不会引发任何程度的形变，它们只会像是落在零摩擦力的表面上那样，与李云东的人生丝滑无比地擦肩而过，却不留下一丁点儿的波纹。
简单来说，他开摆了。
反正已经是个烂摊子，那么在哪儿摆都一样。
“这么一想，我倒是很期待校园热榜头条上，出现‘着名新生代网络女作家在校期间疑似怀孕！？赤裸裸的性生活大揭秘’这样的标题。”无人驾驶出租车里，李云东有些幸灾乐祸地对着后座的江书夏说道。
“那你就等着我本人亲自出面，说是被你强迫的好了。”江书夏对着手机屏幕断断续续地输入内容，尽管她很不习惯用手机码字，但简简单单搭个章节框架，以及预想一些对话和描写还是不难的。
“到这个地步，辅导员和警察叔叔都该来了，我不能让他们带你们去医院做个检查来自证吗？”李云东微微挑起眉梢，表示江书夏高估了诬陷的成功率。
“犯罪痕迹都清洗干净了，查不出来也很正常。”江书夏淡定地说道。
“那你的——”李云东很想反驳“那你的膜总在吧？”，但这话实在太像性○扰了，他只能选择咽回到肚子里去。
不过江书夏却是洞穿了他的想法，不屑地撇撇嘴，说道：“蠢货，我可以对警察说，你那玩意儿短到连膜都捅不破。”
“这个造谣造得也太恶毒了吧！？”李云东心脏都抽搐起来，无比悲痛地说道：“那到时候，我只能给警察叔叔展示一下自己的伸缩能力了，可悲！实乃可悲！到底是多么可悲的现实，才能把一个成年男人逼到这个份上！”
“那不该怪你自己非要玩什么春秋笔法吗？”江书夏无情地在李云东的伤口上撒盐。
“你不也装模作样地参与进来了吗？别想把脏水往我一个人身上泼，一个巴掌可是拍不响的！”李云东相当牙酸地说道，又是强调道：“归根结底，我那是为了保护你可怜的自尊心，免得大家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超级大学生江书夏竟然怕打针，你感谢我还来不及，居然还想狗咬吕洞宾，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那你应该换个角度想想。”江书夏露出几分古怪的神色，透过缝隙打量着李云东的后脑勺，说道：“我们两个已经被造了不少谣，本子都被画出来了，在这种时候传出来了我怀孕的消息，然后你又否定这不是你的孩子，你猜大家会怎么想？”
“那还能怎么想，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咯——”李云东忽地一愣，而后恍然大悟道：“不好，我被绿了！”
“看来脑子还没蠢到家。”江书夏嘴角勾起几分邪魅的弧度。
“什么死局，认了是渣男，不认是绿帽侠，我头还没绿，脸倒是要绿了。”李云东龇牙咧嘴地说道。
“面对不靠谱的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死，当事人一旦回应，就会狠狠点上一把火。”江书夏神色无比平静，食指指节一顶眼镜下框，淡然地说道：“既然你和我绑定在一条船上了，到岸了我们可以一起欢呼，但沉船了，也只能乖乖和我一起游到岸边，或者直接溺死。”
“我不会游泳啊！”李云东不禁干瞪眼。
“哦，那你一个人溺死吧，我反正会游泳的，技术虽然一般，但自救还是没问题的。”江书夏无情而残酷地宣判李云东的死刑。
“你等着吧，到时候我肯定死死缠在你身上，让你浮都浮不起来。别说，刚好成曦还教了我裸绞的技术动作，正好能用在你身上，我死了都要谢谢她。”李云东非常恶毒地说道。
江书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可紧接着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幽声说道：“我都忘记问你了，作为一个恋爱虚无主义者，从背后紧紧抱住一个女孩的感觉如何？被一个女孩从背后紧紧抱住的感觉又如何？”
“希望你严谨一点，把‘抱住’替换成‘裸绞’，我觉得两个词不可以同义。”李云东强调道，而后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说道：“被一个女孩裸绞的感觉很可怕，我差点以为自己的小说要完结不了了。裸绞一个女孩的感觉则是说不上来的痛快，有种对方的生命被我完全拿捏的快感，想想还是怪振奋人心的——当然，主要是因为这个女孩对我用过裸绞，差点把我送去见大慈大悲无量孔子天尊。”
“其实我严重怀疑你内心是个虐待狂。”江书夏斜眼一瞥李云东的后脑勺。
“我要是虐待狂，我家里那位就该叫我‘主人’了，我还用得到操那么多心。”李云东没好气地说道。
“那你就是受虐狂咯？”江书夏立刻改变说法，但她心里觉得，让别人始终处在求而不得却又不会觉得遥不可及的心理状态，也妥妥地属于一种虐待——或者说是调教。
“这就更离谱了，我要是受虐狂，平时被你怼的时候，不得面色潮红，浑身颤抖起来。”李云东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
“那还怪恶心的。”江书夏想象了一下那副德性的李云东，不禁打了个寒颤，说道：“这么看来，你还是现在这样最好，希望你永葆青春岁月，当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处——哦不是，畜生级恋爱虚无主义者。”
“畜生级恋爱虚无主义者！？”李云东神色都是歪曲起来，他颇感心累地说道：“你不觉得自己的嘴巴很毒辣吗？我是个心灵非常脆弱的人，我觉得你也可以对我温柔一点。”
“我都准备好被谣传成怀上你的种了，你还指望我对你温柔什么？”江书夏冷哼一声，说道：“你该对我更温柔一点才对。”
“——”
竟然还怪有道理的，李云东有些牙酸，想了想，便是说道：“那待会儿下车的时候，我给你来一套‘公主，请下车’？够温柔了吧？”
“呵，恶心，而且毫无新意。”江书夏冷笑。
“那就……‘江女帝，请下帝辇’？”李云东歪头，像是条认真思考的边牧。
江书夏嘴角一抽，有些讽刺地说道：“那你在我的帝辇上，你是车夫还是坐骑呢？”
“那当然是女帝背后的男人。”李云东不禁冲着后座竖起大拇指，又补充道：“不是背后位的背后哦。”
“——”
江书夏只想宰了找个明明在前面却说在背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