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的眼底已经出现一缕缕红血丝,他现在已经进入攻击性极强的状态,樱木知道如果自己不先下手为强,搞不好一会就摁不住这货了。
唉!找个战斗力这么强的对象,也不知道明智不明智。
樱木心里默默地自我检讨了一下,马上展开行动。
他耍帅一般地冲着流川邪魅笑完,右手用力地按住流川的胸部,把人钉在墙上暂时扑腾不了,同时眼睛带笑着跟流川对视,美其名曰“迷惑敌人”。
不过很可惜,流川现在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接着,樱木缓缓蹲下身,左手搭在流川洗完澡后刚刚换上的球裤上,腰带上的绳子都还没绑,樱木手指搭住松紧绳,突然用力往下一拉。
流川被惊了,马上开始扑腾,樱木没给他这个机会,单膝跪下去。
流川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肺部底下往外抽气气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憋住,半天没吐出来。
樱木刚刚都没来得及看,过了会才后知后觉地骂了一声:混账东西,长这么大干什么,好像自己很了不起似的!
他其实不太会做这个,从来没做过,连相关的教学视频都没看过,主要是因为害羞得不行,看不下去。
所以现在只能依照流川曾经的动作留给他的记忆,在努力着。
从芝加哥出发到这边场馆之前,樱木就已经想好了今天要干什么,这也是他斟酌来斟酌去,对比所有方案优劣势后得出的最佳的办法。
看片是没脸看的,实战倒是完全没有心理障碍,仿佛给流川做任何事情都是顺理成章的。
直到两分钟后,腮帮子开始酸疼,樱木才觉得这事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太费嘴了!
在樱木单膝跪地开始,流川逐渐平静下来,之前那种似乎要爆炸、总想找什么发泄的焦躁,慢慢被抚平,暴龙喷火般的呼吸都逐渐平复,转成另一种形式的粗重的呼吸。
刚开始,樱木因为实在是新手上路不太会,还不小心把流川弄得有些疼。
不过因为大脑大量分泌多巴胺,那一点疼直接被流川忽略不计。
因为樱木从没干过这事,流川自然也没享受过这种服务,生理和心理都被熨烫得嫉妒妥帖。
樱木满满掌握了动作要领,渐入佳境后,流川开始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把他腿上的血往身上抽,上半身越来越热,脸也开始发烫,而双腿仿佛漂浮起来,踩着云、或是有水托起。
从今天之后,流川也算知道了腾云驾雾是种什么体验。
流川浑身毛孔收缩、肌肉紧绷,后脑勺向后仰,顶在墙壁上,下颚线和脖子划出一道硬朗优美的线条,伴随着吞咽动作,优美线条上的喉结上下滚动。
流川的手不自觉地按在那个红脑袋上,手掌盘旋揉搓。
樱木现在不单腮帮子麻了,连带着膝盖、脖子都慢慢失去知觉。
所以,还有多久啊?
樱木走神地想到每次跟流川在一起折腾的时间,就有点绝望。
这臭狐狸,今天能不能看在他这么辛苦的份上,稍微体谅他一些?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感到流川覆在他脑袋上的手突然用力抓住。
樱木还纳闷这是怎么了?我弄得不好?
也就是纳闷了一两秒,樱木马上就知道怎么了。
流川这家伙状态来了,化被动为主动,一只手擎住樱木的整个后脑勺,开始自己来。
之前樱木只是这里麻,那里麻,到现在这个阶段,他觉得流川应该忘了他还是个人,这是把他当树洞吗?
樱木简直要疯了,这个神经病这样弄下去,我会没命的啊!
樱木想叫唤,压根出不了声,想离开,脑袋又被一股大力固定住,他想站起来打人,腿又麻了。
樱木欲哭无泪,再这样下去,他下巴会不会脱臼啊?
刚刚才想完,樱木听到咔嚓一声,他傻眼了:真他妈下颌掉了啊!我跟你拼啦!
拼是没机会了。
因为流川突然用力把樱木的脑门往外一推,樱木一屁股坐地上。
接下来,他觉得眼前一花,同时闻到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
樱木眼睛睁不开,只能根据自己脸上的感觉大概分析出,那个目前脑子有坑的家伙现在肯定处于脑子空白的阶段。
樱木想用手擦擦眼睛,发现手也得洗了。
得!他只能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恢复神志的家伙来帮忙了。
流川被余韵冲击得一阵失神,等他回过神来,人也恢复了正常。
他往下垂眼一看,心都揪住了。
他的大白痴,现在就像一株残花败柳似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身上、头发上,都在告诉他刚刚发生了些什么。
樱木眼睛睁不开,嘴巴合不上,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破碎感。
这种感觉出现在樱木身上,实在是极其罕见,流川差点就没控制住,险些又来了状态。
樱木感觉到脸上一股温热,流川拿着热毛巾在仔仔细细地给他擦拭,两个人终于眼对眼了。
“大白痴,你怎么来了?”
樱木还张着嘴,吊着下巴,说不出来话,只能着急地指指这里、指指那里。
流川居然看懂了:“你下巴脱臼了?别怕,这个我会处理。”流川放下毛巾,托住樱木的下巴,“很快的,你稍微忍着点啊!”
其实,他说完“很快的”,手上就开始行动,剩下的话说完,樱木的下巴就被安回去了。
陡然的痛感,让樱木的眼睛受了刺激,生理性地挂上几滴泪水。
流川马上急了:“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大白痴你别哭啊!”说着,他伸手想去给他擦眼泪。
樱木把他的手拍开:“起开!谁哭了!”
流川把人搀扶起来,腿麻的劲到了尾声,蚂蚁啃咬的感觉让樱木走得像个瘸子,好不容易才到椅子上坐下。
流川蹲下身,给他轻轻按摩一下瘸了的那条腿,樱木差点一脚把人踢走,不停地吸凉气:“别动我!”
等两个人都心平气和地坐着面对面说话的时候,流川已经结束了赛后应激那种状态,樱木浑身上下的不舒坦也舒坦了。
“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总决赛啊,不行啊?”
“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干嘛要提前说?我又不是抢不到票。再说了,难不成你要我拿着家属票跟那一群女人小孩坐一块啊?回头人家问我是谁,我该怎么说?难不成指着场上的人说,里面那谁谁谁是我对象?那你别说上场了,这身衣服都得立马脱下来。”
流川没有跟满血复活、火力全开的樱木拼嘴皮子,他就这么静静地等樱木输出完,才摸了摸樱木的脸:“刚才,是不是很难受啊?对不起,我又失控了。”
流川对自己的攻击性还是心里有谱的。
平时两个人正经对抗的时候,樱木还能用强悍的身体素质扛住,这回换成这种小小的嘴巴,流川真担心把人给弄伤了,而且,他听樱木今天说话的声音,跟往常不同,多了一份嘶哑。
樱木这回没拍掉他的手,由着他摸了一会才说:“要聊天的话,下回再聊吧。我得马上坐飞机赶回去。这回是请假出来的,明天队里还要拍一堆宣传图片,我得连夜赶回去。”
流川不想放人走,满脸的不情愿。
樱木哄着他说:“乖,你现在还有事要忙呢。今天也没时间腾给我的。我就是担心你今天比赛肯定得往死里打,打完后状态不可能好,所以特地过来一趟。”说完,他倒是笑了一下,“现场看我男朋友全力以赴地比赛,真是挺不错的呢!我挑男朋友的眼光果然很好。”
这种拍马屁的话从樱木嘴里说出来真的极其难得,流川被安抚了。
“快去吧。你进来休息室快半小时了,记者会马上就要开。洛克跟我说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如果你再不出现,湖人就会有人来敲门了,到时候我藏都藏不住。”
樱木说得非常在理,流川看着他,心里想的全都是几分钟前那个破碎感十足的樱木,好想把那个画面留下来啊,流川心里非常惋惜。
好说歹说,流川终于放开紧紧抱了一会的樱木,叮嘱他让洛克送去机场,这才推门出去。
樱木笑眯眯地跟流川挥手再见,等门被关上,他上前锁好,这才一脸苦瓜样地冲到洗手池旁边,咕噜咕噜地漱口,吐出来的水里掺杂着少许血丝。
“混账流川枫,老子真的差点喉咙都被你废啦!”
他自己给自己弄了一点温水,慢慢喝下,嗓子的疼痛感略减,估计得过几天才能好,他刚才跟流川说那几句话,都跟刀片划嗓子似的。
唉!上哪去找我这种二十四孝的好男友呢!
樱木自嘲地笑了一下,接着给洛克发信息,跟他说自己准备出去了。
他不想讲电话,嗓子真得养一养才行。
樱木身上的衣服裤子擦也擦不干净,他也懒得动手,直接翻流川的运动包,找到一套衣服换上,再戴好帽子和口罩,关灯,打开门探出个脑袋左顾右盼的,确认走廊上没有人了,他这才出去。
在樱木离开休息室没多久,刚刚消失在拐弯处时,在休息室旁边的阴暗处,走出来一个人,翻着相机上的照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