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瞬间爆裂飞溅,顾听晚下意识的抱头。
极其漫长的一秒钟,她浑身都冷的发麻,只觉得心尖猛烈的剧动,那种撕破了神经的颤悸攀上四肢百骸,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
人群的尖叫声四起,开始东躲西藏,玻璃被踩在地上发出的碾压声、各种各样惊惶的说话声,此起彼伏,变故在一瞬间出现,保镖们立刻跑来,顾听晚不知道被谁突然揽住了肩膀,仓皇的在保镖们的保护中上车。
靳苏琦惊魂未定,她看向车窗外,餐厅的整面玻璃墙已经烂的彻底,炸开的碎玻璃划伤了很多人,隐隐约约能看见斑斑的血迹,大家抱着头四散的躲避,慌不择路,脸上全是惊恐。
没人敢留在原地,都在找掩护体,更有被划伤了脸的人,在不知情况之下万般的恐惧浮上脸庞,现场乱作一团。
何蓉珺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她稳了稳心神,看向Ion的哥哥,声音紧绷:“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刚就是他揽住了顾听晚,带着她上了车。
男人摇摇头,看了眼脸庞发白的顾听晚,沉声:“这里不安全,你们赶紧回家。”
话落,他利落的打开车门,在保镖的掩护上了后面自己家的车。
车子飞快的离开现场,顾听晚还没反应过来,被靳苏琦突然抓住了手腕,低吸了口凉气,“你流血了!”
被碎玻璃划伤了手背,好几道伤口在溢出鲜血,最深的一道在虎口,割的很深,在汹汹的流血。
顾听晚这才感觉到了一阵剧痛,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
何蓉珺也慌了神,幸好有家庭医生随时待命,回到别墅以后迅速的开始给她处理伤口,靳苏琦在旁边陪着,但是不敢看,紧紧的咬住牙关,深吸了口气。
当时,顾听晚站的离那面玻璃最近,幸好天气冷,身上穿的厚,不然真的不敢想象后果。
何蓉珺是主心骨,她捏了捏眉心,在听保镖调查到的消息。
“是子弹,打中了玻璃,在现场找到了子弹头。”
她心里已经有了这个猜测,听到确认后呼吸紧了紧,沉声:“怎么回事,是什么原因什么目的。”
“这个还不清楚,需要调查,”保镖道,“在现场有听见一声闷响,子弹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打过来,加了消音器,有目标的。”
至于这个目标是谁,暂时不得而知。
他们可能只是碰巧遇到,但更让人心里发寒的是,对方的目标可能就在他们几个人之中。
但凡与枪击扯上关系,事情就变的浓重危险起来。
这一场意外像是乌云,笼罩在所有人的头上。
顾听晚处理完伤口,阵阵让她头皮发麻的痛意搅的无法入睡,她皱着眉头强忍住,稍微喝了点水润了润嗓子才开口:“你没有受伤?”
“没有。”刚刚已经检查了遍,除了手腕上有一点点被划到,她和何蓉珺站的远一些,被波及的也就没那么严重。
“那你去睡吧,我已经没事了。”
凌晨十二点了,她的手机也在混乱的情况下不知道丢去了哪里,消息已经告知了港城,现在靳泊礼应该已经在飞机上。
目前的情况,在查清所有事情之前,还是在别墅中待着最安全。
事情上了巴黎新闻,靳苏琦正在看手机,闻声摇了摇头,“睡不着,我在这里陪着你吧,一直等大哥来。”
当时听见了低沉的闷响,那个时候懵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但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其实她也有点后怕,国外这种情况屡见不鲜,但真的发生到了自己的身上,才能感觉到恐惧。
幸好没发生意外,无论是谁。
何蓉珺那边刚刚和Ion的妈妈通完电话,巴黎是他们的地方,这件事的发生让Ion的哥哥暴怒,说一定要把这件事查的清清楚楚。
她忙完,凌晨两点多,悄悄的进到房间里,靳苏琦趴在沙发上睡着了,顾听晚习惯了痛意似梦似醒,朦胧的睁开眼睛,听到了何蓉珺的声音,很温柔,轻轻的呓语,“睡吧,明天醒过来,泊礼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带来的强烈的安全感,顾听晚闭上眼睛,很快熟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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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港城到巴黎需要十三个小时的飞行。
商鸣翰睡不着,在拧眉看巴黎那边的新闻。
现场狼藉一片,遍布着玻璃的碎渣,还有滴溅的血迹看的他心口发堵。
从现场找出了子弹头,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周围有保镖在,一个个都是通过层层选拔出来的,看到了可疑的情况不可能不警惕,只能说明,这个人应该在比较远的地方。
或许是在某栋楼里。
他们的态度是,不管这件事对方的目标是谁,都必须要抓到人严惩不贷。
商鸣翰掀了掀眼皮,去看靳泊礼,他的脸色从得知这件事开始就始终笼罩着一层暴戾,是一种压抑着的叫人脊背发寒的迫人的锋芒,在低敛着眉眼,沉声调派保镖,增加人手。
这个时候,周淮拿着ipad过来,神色凝重。
“先生。”
他把拿到的餐厅视频监控送到靳泊礼的面前,“对方的目标是少夫人。”
空气有两秒的静谧,商鸣翰的瞳孔颤了颤,立刻站起来走到靳泊礼的身边。
本来以为她们只是被牵连,原来对方的目标就是顾听晚?!
监控被慢放,能够看见在顾听晚蹲下的瞬间,就在她原本站着的地方,玻璃呈蛛网状开始四分五裂。
那是被子弹打中的地方。
是冲着她的头来的。
如果不是她恰好蹲下,那此刻...
商鸣翰倒吸了口凉气,无法想象靳泊礼心中的怒意究竟有多疯狂,他能看见男人的眉眼顷刻阴狠下来,带着嗜血般的凉意,是风雨欲来的凶厉。
实在想不到,顾听晚能惹到了谁,竟然恨她到要杀了她的地步。
靳泊礼的神色彻底阴沉下来。
“去查。”他说,“无论是谁——”
无可名状的后怕攀上一寸寸神经,让他咬紧牙关,脖子上的青筋凶狠的蠕动,“我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