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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用手中的毛笔杆敲了敲桌子,问道:“张掌柜,你要借多少,做什么用?”

张掌柜低下头,脸红到脖子:“……借十两,弥补家用,等这批药卖出手就还。”

他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把檀木镶银老算盘:“可以用这个抵押。”

十两不多,台下的姐儿们随便凑凑就有了。可她们平时受惯了张掌柜白眼,哪肯借他?

姐儿们轻飘飘地讽刺了几句,起身就要走,小多连忙拦住,认真道:

“他的钱都给妓女办白事了!”

“哪个妓女?”

“还你们金器的那个暗门姐儿。”昭昭淡淡道,“上吊死了,只有张掌柜和他婆娘去送了一程。”

姐儿们神情俱是一滞,前前后后都坐了回去,默了会,才有人问:

“几分利?什么时候还?”

没等张掌柜答,昭昭举起了手中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九出十一归’,道:

“你们若是乐意,也可以让他九出十归,或者十出十归。”

那哪还有利钱可赚?

姐儿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有人说这一笔有风险却赚头少,不划算;有人说反正他借的也不多,就当还个人情呗;还有人说他是替那个姐儿办白事花光的钱,于情于理我们都该搭把手。

一番讨论后,姐儿们看向昭昭:“我们借。”

昭昭提起笔,准备仿着手边的借据写状子:“几分利?”

却听姐儿们道:“不要利钱,也不用还。”

张掌柜震惊地抬起头,看向这些平时被他鄙夷惯了的妓女,做梦也没想到她们不仅肯施以援手,还不要利钱。

姐儿们笑了笑:“你有情有义,我们也不是没心肝肺的畜生。”

说罢,她们一个个走上台,从袖中掏出不同分量的银子放在昭昭面前。

昭昭刚学写字,字写得又慢又丑,记她们的名字和出款记了老半天,许久后才写好了。

张掌柜来画押领钱时只觉得如在梦中,原先以为昭昭叫他来只是演出戏的,却没想到真得到了救助。

“多谢大家……”他感激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望着姐儿们:“等我周转过来了,你们来买药统统打折。”

姐儿们没做过好事,偶尔发一回善心,倒把自己整不好意思了。

她们甩着手绢说烦死了,让张掌柜赶紧走,别在这儿占台子。

张掌柜拿着一张不需要还的借据,抱着沉甸甸的银子走出了宿春风。

守在外面的看客们围上去问他:“当真不用还?”

张掌柜抖了抖手中的借据,让众人看清了:“连押物也没要我的。”

看客们一脸惊讶,却又有些不相信:“……这银子是假的吧?”

张掌柜从怀里的布包里随便拿出一块碎银子,用牙咬了一口,把牙印露给众人看:“看清了?”

他抽身往自家药铺走去,看客们不肯放过他,拦住他接着问:

“你又老又有婆娘,那群婊子送你钱做什么?”

男人们看不起这群姐儿,一口一个婊子的喊。

可婊子也是美人,美人送钱,谁不盼着遇上一回这种好事?

张掌柜停下脚,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轻飘飘地说出昭昭教他的台词:

“她们说我有德。”

德?

德是个什么狗屁东西?

长相俊不俊一眼就能看出来,才气高不高也能用纸笔验,可这有没有德,如何能判断?

众人愣在原地,相视无语,也不知是谁猛地一拍脑袋,大喊道:“我也有德!”喊完便急慌慌地冲进了宿春风。

另一人唯恐不及,连忙跟上去:“老子也有!”

德可化财,谁他娘没个虚无缥缈的德呢?

众人像咬饵的鱼一样涌入了宿春风,钻进了昭昭的网。

*

宿春风的名号像水一般淹过了青阳县的每条街巷。

人人都把这看作捡钱的机会,又把妓女们肯借多少银子,要几分利视为一种评价。

借的多利钱少,你德高望重;借的少利钱多,你品行不端。

大家天一亮就去宿春风门口排队,等着小多敲锣叫号,像唱戏的戏子般挨个登场,向台下的姐儿们表现自己有多品德良善,有多辛酸不甘。

都是乡里乡亲,谁不清楚谁?

每每有人在上面做作,下面就有一伙人起哄,三言两语就将台上人的老底戳破。

姐儿们磕着瓜子看戏,时不时跟着讥讽几句。偶尔遇上真可怜的,也会温声细语地安慰,大手一挥,让昭昭立契放钱。

这可比戏好看多了。

虞妈妈是个精明人,昭昭搞出这样烈火烹油的场面,虽妨碍了她安排姐儿们做皮肉生意,但这波客源加以利用也能大发横财。

她在楼下门前都摆了桌子,卖茶卖点心卖酒卖卤菜,让闲着的伙计都去前堂跑腿后厨做菜,再卖上比平时高一倍的价格,短短几日就赚得盆满钵满。

大家也不全是傻子。

很快就有人发现,这群妓女只放小钱出去,免利免还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这不就是拿蝇头小利做噱头,引得大家都来当冤大头么?

一日,几个被虞妈妈坑了酒菜钱的汉子结伙闹事,大骂虞妈妈打着做善事的名头开黑店。

他们刚砸了几个盘子碟子,准备大闹一场,就听门外传来了笑眯眯的声音:

“是谁在这儿污蔑良善啊?”

陈监市带着几个兵走进来,笑着打量那几个闹事的汉子:

“我看这是一等一的好买卖,你们觉着呢。”

那几个汉子一见官儿就怂,哆哆嗦嗦答道:“……小的们和陈老爷一个想法。”

陈监市带着兵寻了个桌子坐下,虞妈妈赶紧送上酒菜,笑脸相迎。

他一来,原本热烘烘的氛围就冷下去了,楼外看戏的和排队的人作势要散,却听人群中响起一把透亮的嗓子:

“我要借二百两!”

众人驻足,纷纷往声源望去,好奇什么样的人会穷得这样失心疯,竟想找一群卖春的婊子借这笔巨款。

只见阿明走出了人堆,踩着一道道目光走上了无人的台子。

他这几日没做活计,身上干干净净的,少了压力,日子好过了脸也变俊朗了。

“我要借二百两。”他从袖中掏出一张令书放上桌,道:

“这是朝廷明发的粪道委任。虽不体面,但也算是丢不掉的铁饭碗。我押这个,借二百两。”

台下看客纷纷大笑,心想这挑粪的真是穷疯了,那令书虽是真的,可这群婊子难道会因此借他二百两?

要知道,姐儿们放的都是小钱,而且都放给了颇有威望、丢不起脸的老好人,岂会放给一个挑粪的?

果如大家所想,妓女们默不作声,估计在寻理由拒绝。

大家都等着这家黑店出丑,却见一个二八模样的妓女站起了身,斩钉截铁道:

“我出三十两。”

话音刚落,其他妓女又一个个站了起来,三言两语就把二百两凑够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大家还疑心有假,吼着问道:“钱呢?二百两银子呢?”

只见小多领着几个龟公从后院抬出一箱白花花的银子来,定定地放在了阿明身前。

昭昭利落地写了借据,一手递给阿明,一手收走了阿明的令书,轻声道:

“我答应过你,前三个月免利。后面利钱得正常给,每个月一成。”

这是姐儿们的钱,且数目不小,昭昭得帮她们谋利。

跟赵四的每月三成利滚利相比,昭昭简直厚道得不行,阿明感激地点点头:

“多谢了。”

木已成舟,外面却有人不服气地喊道:

“不是说看德行放钱吗?这臭挑粪的有什么德行!”

陈监市停下剥花生的手,冷眼看过去,威压道:

“他没德行,难道你有?没这些倾脚夫我们内城会臭成什么鬼样子?喊人家臭挑粪的,明天老子就安排你去挑!”

*

昭昭花了半个月,将宿春风放善款的名头打响,借贷生意渐渐走上了正轨。虽然赚的不多,但也算是让妓女们除了皮肉钱外多了份收入。

烈火烹油的势头渐渐褪去了,虞妈妈没机会宰客,便换了副嘴脸,变成了慈眉善目的信佛老鸨。

她将楼里的装修翻了个新,在过道走廊上挂了些佛像。

挂佛像这事很有讲究,挂中原大乘佛教的不行,那些佛都太清心无欲,客人看见会失了兴趣。

所以虞妈妈挂了西域来的佛,画像里净是些什么欢喜佛和阴阳灵修,看得客人们欲火焚身。

虞妈妈每收一次嫖资,就会手拿念珠冲客人们闭眼默念一句:

“善因结善果,您走好。”

有她这一句,宿春风的常客自此再也不说去嫖,而改口说自己要去积德了。

昭昭数着手里的银子,冷眼旁观着一切,以前那种游戏人生的态度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从小就在底层市井摸爬滚打,看惯了种种荒谬丑态,如今当真是腻了——

她这样的人岂能一直在泥里打滚?她该飞到天上去。

她神游天外,张掌柜已经替窈娘把好脉,沉沉地叹了口气:

“昭昭儿,你娘怕是不好。”

昭昭回过神来,担忧道:“怎么个不好法?”

张掌柜道:“胎儿太大,快足月了还没有临产的迹象……”他顿了顿话音,看向躺在床帏间的窈娘,她正沉沉地睡着,仿佛被肚中的孩子吸去了所有生气,“恐怕会伤了母体,这是个孽胎啊。”

昭昭的心沉了沉,她把手里的银子塞到张掌柜手里:“张叔,什么药好你用什么,钱不够再跟我说……只求你治好我娘。”

张掌柜把手里的钱放到桌上,摇了摇头:“昭昭儿,不要你的钱。”

他犹豫片刻,“但缺了几味贵价的药材,只能去云州最大的药铺买。”

昭昭将纸笔递给张掌柜:“张叔你写下来,我去买。”

张掌柜提笔写了,又嘱咐了一番,背着木篓走了。

屋子里静静的,只有风吹窗纱和灯花明灭的声音,昭昭心里空空荡荡,她把桌上的银子垒得很高,塌了又垒,垒了又塌。

如果没了家人,她在世上就像无根浮萍一般,赚得再多爬得再高又能如何?

想着想着,昭昭鼻头发酸,却觉得还没到该哭的时候呢,于是又把泪忍了回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世上还有银子治不好的病吗。

“昭昭儿。”

门被敲响,是小多:“虞妈妈叫你去一趟。”

“来了。”昭昭揩了揩眼睛,起身打开门:“虞妈妈叫我去做什么?”

大晚上的,楼里人都歇了,虞妈妈怕是有事要吩咐。

……难道又是去落胎?

见昭昭面露担忧,小多笑道:“是好事,赶紧去吧。”

虞妈妈的住处是个二进小院,她养了许多只猫,一到夜里,空中就飘着青幽幽的光。

一看见昭昭,猫儿就围过来,昭昭走在前面,它们跟在后面,仿佛昭昭长了条绿盈盈的尾巴。

在猫儿的簇拥下,昭昭推开了屋门。

虞妈妈信佛,爱在屋里焚檀香,其中又夹杂着烟叶的苦味,和她过去几十年的人生一样沉闷。

“来啦。”躺在太师椅上的虞妈妈睁开了眼,用烟枪指了指旁边的矮凳,“坐。”

昭昭说了句谢妈妈,坐下。

“这些日子你帮楼里挣了不少钱。”虞妈妈弯下腰,从旁边扯出一个小布包,“这是给你的。”

昭昭打开,里面全是沉甸甸的银子,数量不少。

“妈妈……”

“就这一件事。”虞妈妈闭上眼,疲惫地摆了摆手:“回去睡觉吧。”

昭昭抱着银子,却不走。

她说起要去云州给窈娘买药的事,虞妈妈准了。

昭昭谢过,正要走,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妈妈,做我们这行的,最高能走到多高?”

虞妈妈睁开眼,抚摸着怀里的猫,看着昭昭笑了笑:

“贱籍出身,你想多高?”

说着,她用烟枪点了点昭昭怀里的银子,“你赚再多钱,人家当官儿的随便给你按个名目,就能叫你家破人亡一无所有。”

“昭昭儿,逆时以命相搏,顺时落袋为安。天底下有太多你这样野心勃勃的年轻人,自以为翱翔在云间,哪天摔得粉身碎骨了,才晓得那青云之上不过是别人一手遮住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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