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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经历了漫长而艰难的征途后,他们踏上了龙国坚实的土地,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
南昌城的朱雀门,在初升的朝阳中更显巍峨壮丽,城楼上那面九丈高的赤色龙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欢迎着这些英勇归来的战士。
“开城门——”
随着礼炮的九响轰鸣,那沉重的包铜城门在铰链的轰鸣声中缓缓开启,仿佛历史的闸门被轻轻推开,迎接着新的篇章。
晨光中,无数身着金甲的卫士如同从梦境中走出,沿着官道两侧排列成两条蜿蜒的金龙,守护着归家的道路。
城内,百姓的欢呼声如春雷般滚滚而来,穿透了晨雾,惊起了山间栖息的寒鸦,为这宁静的早晨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来了!霍将军回来了!”
城头上不知是谁的一声嘶喊,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整座城池仿佛被点燃,沸腾起来。
朱雀大街两侧的楼阁上,万千匹彩帛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绚烂多彩,金箔剪成的龙纹在秋风中翻飞,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卖花少女们也不甘落后,将整筐的秋菊抛向空中,金黄的花瓣与城头洒落的铜钱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璀璨的金雨,为这欢庆的时刻增添了几分浪漫与温馨。
首辅曹操身着紫蟒袍,立于朱雀门前的汉白玉阶上,目光深邃。
他望着远处卷起的烟尘,不由想起了当年的官渡之战,那时的欢呼声与此刻何其相似,只是眼前的这支队伍,虽然浑身浴血,却比当年的虎豹骑更加惨烈,更加令人敬畏。
“奏《破阵乐》!”
随着礼部尚书文天祥的一声令下,三百面牛皮战鼓同时擂响,鼓声震天动地,仿佛能撼动天地。
在这激昂的鼓声中,伍兴亲自迎接凯旋将士,他身着玄色冕服,日月星辰纹在晨光中流转,十二旒玉藻微微晃动,彰显着无上的威严与尊贵。
霍去病翻身下马时,膝盖上的箭伤隐隐作痛,那是战斗留下的痕迹,也是他英勇的证明。
他踉跄半步,却被一左一右伸来的手稳稳扶住——左边是断了两指的弓弩营校尉,右边是满脸刀疤的斥候队长。
四千残兵,虽然疲惫不堪,却相互搀扶着,在染血的战旗下列成方阵,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骄傲。
“末将霍去病,率队复命!”
沙哑的声音刺破了鼓乐,朱雀门前忽然寂静无声。
伍兴起身时,冕旒相击的脆响清晰可闻,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百姓们这才看清,那些凯旋的勇士们甲胄缝隙里还嵌着箭簇,身上有着草原烈风吹出的伤痕,每个人的眼窝都深陷如骷髅,但他们的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文天祥捧着金盘的手微微发抖,盘中玉爵盛着琥珀色的屠苏酒,那是用去岁冬至收集的梅花雪水酿制而成,只为等待大军凯旋时的痛饮。
“请将军满饮此杯。”
他说着忽然哽咽,因为他看见霍去病那张俊逸的脸庞也满是风霜,那是战斗留下的烙印,也是荣耀的徽章。
酒入喉时,霍去病的思绪飘回了漠北那个雪夜,他们曾被三万蒙古军围在狼居胥山,士兵们把冰块垒成壁垒,副将王焕把最后半囊马奶酒递给他,自己带着三百死士冲向敌阵。
此刻的屠苏酒,竟与那夜的马奶酒一样灼喉,让他感受到了同样的温暖与力量。
突然,朱雀大街尽头传来编钟的清鸣,八十一对童男童女手持莲灯踏歌而来,灯罩上绘着阵亡将士的家乡山水,那是他们对家的思念与向往。
孩子们清脆的歌声里,六十四名白衣巫祝挥动桃木剑,在青石板上踏出北斗七星的轨迹,那是对逝者的祈福与指引。
巫祝长举起青铜鼎,将混着朱砂的烈酒泼向天空,酒雾在朝阳中化作血色虹霓,那是对英灵的致敬与缅怀。
“魂兮归来!”
老巫祝的呼喊如同山呼海啸般引发共鸣,百姓们跟着高喊,声浪震得城楼瓦片簌簌作响。
霍去病看见人群中白发老妪捧着牌位哭泣,那是对逝者的无尽思念;看见独臂铁匠对着军队拼命挥舞铁锤,那是对英雄的崇敬与敬仰;看见妇人将幼儿高举过头顶,睁大双眼努力寻找孩子的父亲。
曹操上前宣读封赏诏书时,特意省略了所有繁文缛节,以最诚挚的态度表达了对这些勇士的敬意与感激。
当他念到“阵亡将士六千,各追封云骑尉,配享太庙。”时,霍去病身后忽然响起压抑的抽泣声,那是对逝者的哀悼与不舍。
那是个满脸稚气的年轻骑兵,甲胄明显大了一圈,哭的时候露出缺了门牙的牙床,那是他成长的印记,也是他对父亲的怀念。
他的父亲,或许就是那些阵亡将士中的一员,他们的名字,将永远镌刻在历史的丰碑上。
三日后,英烈壁前,烈日正悬在镌刻着龙国英灵的玄武岩上,那是对英雄的永恒铭记。
霍去病接过金匠递来的刻刀,在最新拓印的位置刻下第一个名字:王焕。
石屑纷飞中,他仿佛又听到了那个关中汉子最爱唱的小调,看到了他临终前塞给自己的半块胡饼,那是同袍之间最真挚的情谊与回忆。
刻到第一千个名字时,霍去病的手腕开始发抖,那是对逝者的敬畏与哀思。
文天祥要接替他,却被他摇头拒绝,他要亲自为每一位战友刻下名字,那是他对他们的承诺。
把每一个战士,都带回家!
当最后一点刻完“赵狗儿”这个名字时,夕阳正好染红了英烈壁上的斑驳痕迹,那是对英雄的缅怀与敬仰。
这个被刻在最角落的名字,属于队伍里那个缺门牙的小骑兵——他父亲赵铁柱的名字,在一年前的战事中已经刻在第三列,他们父子二人,都将永远镌刻在龙国的历史长河之中。
夜幕降临时,六千盏孔明灯缓缓升上夜空,每盏灯上都写着阵亡将士的籍贯姓名,那是他们对家的思念与向往,也是龙国人民对他们的无尽哀思与敬仰。
霍去病站在城楼上,看着灯火汇成星河飘向北方,那是他们战斗过的地方。
魂兮,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