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莎开始用短剑猛攻,另外两位教授,帕乌拉和卢森从旁协助她。
紫绀还没解放,渐渐落于下风,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路易莎的剑身上,萦绕着红色的奥义。要是被砍中要害,恢复需要很长时间。必须尽量减少伤害。
阿尔特里莱、艾丽西亚和雷昂一开始想介入他们的战斗,但最终只是保持警戒,并没有直接参战。他们插不上手。展现出真正实力的路易莎,她的成就让他们目不暇接,也让他们没有信心能够帮上忙。
无论是天才少女艾丽西亚,还是未来会被称为剑帝的阿尔特里莱,亦或是鲁莽冲动的雷昂,都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还太年轻了。贸然加入只会成为累赘。
啪叽,啪叽。被路易莎等人击碎的内壁残骸,像活着的虫子一样蠕动着,爬上了天花板。原本破了一个大洞的天花板,瞬间就恢复了原样。
艾丽西亚意识到自己已经派不上用场,便急忙跑到躺在地上,正大口喘着粗气的妮凯拉身边,对她施展了治疗魔法。利亚姆也在一旁施展治疗魔法,但他的状态也不太好,魔力输出明显不足。
巴尔干站在稍远的地方,观察着这一切。从妮凯拉的外表就能轻易看出,她正处于严重的魔力枯竭状态。如果及时得到妥善的治疗,或许能保住性命,但后遗症恐怕是免不了的。
利亚姆像丢了魂一样,眼神空洞。他紧紧握着妮凯拉的手,似乎在尽自己所能地帮助她,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这也是在拯救自己。如果妮凯拉也在这里死去,利亚姆恐怕会彻底崩溃。
与进入这里之前相比,利亚姆肩上的担子已经截然不同了。昔日的同伴们,奥菲莉娅、路卡伊艾鲁、海莉安娜,此刻正毫无生气地躺在他的周围,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就在不久之前,她们还都鲜活地活着,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妮凯拉的性命,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轰——!
路易莎的剑与紫绀的镰刀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魔力像火花一样四溅,冲击波席卷八方。
距离解放还剩……
大约1分30秒。
紫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为了抵挡教授们连绵不绝的攻击,她不得不拼尽全力,眼角甚至都崩裂了。
紫绀的右臂被砍断了。
唰——!
失去一臂的紫绀,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瞬间被打破。紧接着,她的另一只手臂也被砍断,路易莎的剑锋直指她的脖颈。
看到这一幕的巴尔干,将他戴在手上的红色宝石戒指的力量催动到极致。这枚戒指是舒根哈茨家族仓库里的一件遗物,虽然品级高达三品,但却是消耗品。它的效果是暂时性地增幅魔力。巴尔干需要利用遗物的力量,暂时性地提升自己的魔力总量。
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巴尔干为现在的状况做好了准备。他在小说中看到过,紫绀也曾像现在这样陷入绝境。利亚姆也知道这一点,但他现在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
站在巴尔干身边的艾丽卡,察觉到他开始极限催动遗物的力量。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神变得更加锐利,紧紧地盯着他。
就在紫绀的脖子即将被路易莎的利刃斩断的瞬间。
咔啦——!
紫绀身后,空间像艾丽卡施展传送魔法时那样扭曲起来。但这次的扭曲形态十分怪异,就像某种生物的嘴巴一样,张开了一个长满利齿的血盆大口。
『还能再战!我还没输给这些家伙!』
数百只惨白的手,像孩子一样争先恐后地抓住了紫绀,将她拖入口中。虽然嘴上说着不甘心的话语,但紫绀却没有丝毫反抗。
艾丽卡一边分析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边试图分辨出是谁在暗中出手。“……传送魔法?不,这不可能。巢穴的内部和外部是隔绝的。如果只是在内部传送还说得过去,但外部不可能与这里产生联系!”
仿佛是在回应她的话,所有人的身体都被黑色的手抓住,就像之前的紫绀一样。这些黑色的手,像是从地面浮现的纹身,顺着他们的双腿一路向上,紧紧地勒住他们的脖子,完全控制了他们的行动。
就连正在痛殴紫绀的路易莎也无法挣脱这些黑手的束缚,她怒吼道:“你就只会逃跑吗!”
路易莎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是紫绀所属的“上位个体”组织,所拥有的部分权能。她用充满杀气的双眼,瞪着那个如同嘴巴一样张开的黑暗空间,怒吼道:“啊啊啊啊啊——!”
路易莎怒火中烧。即使她拼尽全力,肌肉膨胀,魔力回路灼热,除了嘴巴以外,她的所有身体部位都像瘫痪了一样,不听使唤。眼看着就要抓到的主教,就要这样让她逃走了。这样一来,就无法为那些牺牲的学生们报仇了!
——咯吱,咯吱。
她的肌肉和皮肤开始撕裂。这是因为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束缚,强行移动身体。
『真是疯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被扭成一团,变成球的。 』紫绀用轻蔑的语气嘲讽道。
虽然很不甘心就这样被算计,但只要还有机会,将他们赶尽杀绝就好了。时间站在紫绀这边。虽然不太可能发生,但如果这些家伙真的成长到她无法匹敌的地步,那就等他们老了,虚弱了,再下手也不迟。
嘿嘿。紫绀笑了。『虽然很不甘心……不过,我们下次再见吧。我已经记住你们所有人了。我一定会把你们的身体全部吃掉。』
这既是紫绀对他们的诅咒,也是她留下的印记。她不会放过这些让她如此狼狈的家伙,她要让他们在未知的死亡威胁下,终日惶恐不安。对她来说,一切都只是一场游戏,而人类,只是她的玩具。解放后的她,拥有着绝对的力量。
紫绀用那双竖瞳,寻找着那个让她陷入如此境地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意外,她根本就不会……
“艾丽西亚,把奈亚斯借给我。”
“少爷……?”
脚步声。这是紫绀第一次,在脸上露出如此震惊的表情。就算他天生就拥有庞大的魔力,但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罢了。就算是这里最强的那个肌肉女教授,就算是那个戴着大帽子,拥有最多魔法知识的女教授,此刻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力地张着嘴。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那是,“枢机主教”的力量。那是女神教的支柱,是最顶尖的强者才能拥有的权能。就算是最强的勇者,在枢机主教面前,也不过是蝼蚁一般。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让无数生命化为尘土,山川变为平地,这就是枢机主教的强大。
『至少也要拥有同为枢机主教级别的魔力,才有可能……!』
当巴尔干举起那柄蓝色长剑时,长剑与他手上的红色宝石戒指产生了共鸣,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原本环绕在他周围的深蓝色烟雾,开始发生变化。那带着强烈蓝光的烟雾,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不见。
紫绀只见过一次这样的景象。那是40年前。现任英雄学院院长,在施展魔法的瞬间。那时,她也感受到了与现在相同的气息。
无色无味。但那股强大的存在感,却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脑海中。她知道那种境界叫什么。当时在场的其他主教,在看到那个男人的成就后,都说过同样的话。——他的魔力已经超越了凡人的界限,达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那家伙很危险。
脚步声。那不祥的脚步声,在巢穴中回荡。巴尔干每走一步,他的皮肤就会被撕裂、挤压、扭曲,手指甚至都弯曲到了反方向。
让紫绀感到恐惧的,并不是他能忍受这种痛苦,还能继续行走。而是他能行走,这件事本身。以及……脚步声——。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伤势”,就能让他走到这里。
巴尔干嘴角微微上扬。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凶狠,反而带着几分贵族的气质,但却让紫绀感到毛骨悚然。区区一个玩具,一个人类,竟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就算不跪地求饶,也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吧……?这……这不正常……!
『等……等等……你等等……』紫绀的声音中,竟然带上了几分慌乱。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的双臂已经被砍断,无法再握住审判武具。也无法使用魔力炮。在解放之前,她体内的魔力就已经消耗殆尽。在无法使用再生魔法的情况下,她根本没有余力使用魔力炮。她想用双腿反抗,但那些抓住她的白色大手,却死死地禁锢着她的行动。原本用来逃生的手段,此刻却成了她的绊脚石。
『住手……住手……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