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
周雁秦用手撇开周雁归的头,不可置信地瞅了瞅对面的夏之流!
“那这小子是谁?”
“宝静小师傅说,山下夏员外家的小子,不知道怎么跟三教九流的一些混混凑到了一起,隔三差五到寺庙里闹上一闹——”
“夏小子,这位真是你舅舅啊?”张忠瞧了一眼关山越腰间的刀,神情有些僵硬。
“是吧……我哪知道啊?”
夏之流怂了,本来挺确定,但是看到他们手中的刀,他不确定了,他姥爷家再有势力,也不能请来这么威风凛凛的侍卫吧!
三人凑在一起瑟瑟发抖,坐立难安!
“那个……我……”
夏之流站起来,正准备找个理由先撤,然后被一声厉喝吓得又坐了下去。
“好小子,连我都敢骗!”周雁秦先发制人。
夏之流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他记得,好像是这人先抓着自己喊好外甥的吧?
“舅……哥啊,既然认错人了,那小弟就不打扰您去认亲了!”
夏之流看着周雁秦警告的眼神,麻溜地转了口,不就是喊顺口了吗?
喊舅舅,自己还亏了呢!
“罢了,既然如此,咱也不好空手上门不是?”周雁秦使了个眼色,“带个伴手礼吧,也算是给宝静小师傅卖个好!”
周雁归立马明白了周雁秦的意思,一挥手剑指夏之流、张忠张义!
“贫僧宝禅,见过诸位郎君!”
周雁秦猛地回头,然后眉头深深地蹙在了一起,“我见过你吗?”
宝禅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明意味的光芒,随后归于平静。
“你是长乐!”周雁归不可置信地喊道,平生就这么一个仇人,周雁归对他记忆犹新。
“哥,他是长乐,那个坏蛋长乐!”
“长乐?”周雁秦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心中一时之间五味杂陈,“你——”
确实,这小子不知道怎么长得,竟然等比例长大了,早就忘之脑后的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两位施主,前尘过往如烟而散,贫道如今是宝禅!”宝禅淡然一笑。
“宝禅这个傻愣子是你要找的外甥?”夏之流也顾不得害怕了,眼珠子到处乱转,不像,这两人怎么可能凑到一起去?
“这次没认错人吧?”周雁秦一众人等皆看向了永芳公主派来的人。
“是,他确实是我家少爷!”
周雁秦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宝禅,“我的来意,想来你已经知道了,我受你母亲之托,接你归家!”
“宝禅已经皈依佛门,一心向佛,施主请回吧!”
“长乐啊,给哥们……舅舅一个面子呗!”周雁秦掸了掸衣袖,“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跟我回去走个过场,就当是帮帮我了!”
“施主请回吧!”
我去,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周雁秦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孩子经历了什么,怎么就变成这么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你还是别劝了,宝禅这和尚出了名的一根筋儿,他是不会随你一起回去的!”
夏之流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自以为善解人意地说道。
周雁秦无语地斜了他一眼,你自己凑过来的,不怪我!
“今天我做个好人,关山越,你去,把他送回夏家去,顺便交代一下夏家人,自家的孩子自己好好教,莫要放出来祸害别人了!”
“你——”夏之流气急败坏地指着周雁秦。
“不用说谢谢了!”周雁秦大方地摆了摆手。
“你们放开我——”
夏之流瞪圆眼睛被人拖了下去,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周雁秦,你给我等着,等我再出来,咱们势不两立!
“长乐,你亲娘可是公主,你是公主的儿子,跟咱们回去吧,日后你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了!”周雁归绕着他转了两圈儿,施施然地说道。
“我师兄是出家人,你何故如此羞辱他?”宝静展开双臂,牢牢地护在宝禅身前。
本以为这几个人帮他抓夏之流那几个小毛贼,是好人,谁知道上来就为难他师兄,果然是他看走眼了,竟然引狼入室!
“宝静,师兄要做功课了,你请几位施主去寺庙转转吧!”
宝禅不带情绪地说道。
“长乐,这可不像你,你可能没听清楚——”
“周雁归,住嘴!”周雁秦出声打断了周雁归。
宝禅面上的表情一丝不变,只静静地立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宝禅师傅,是我们唐突了,这就不打扰你做功课了,等你空闲下来,我等再来拜访!”
周雁秦抱歉地对着宝禅行了个礼,然后带着众人离开了宝禅的厢房。
————
“别看了,我哥没来,就我一个人!”周雁归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躁动的内心,独自一人寻来。
“施主找贫僧,是为了何事?”
“长乐,你别装相了,你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当年因为嫉妒就想杀我的人,菩萨真的会收吗?”
恶人换了一层皮,就以为能蒙骗世人了?
他看的仔细,这人根本没有变,还是当年的那个人!
“你倒是好记性,没想到一眼认出我来的人,竟然是你!”
“你不是好人,我就能是好人了?没办法,我这人记仇的很!”周雁归讽刺地勾起了嘴角。
“阿弥陀佛!”宝禅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只是为周郎君不值,我是计差一招,我不怨,可他终究是连身边人都看不穿,留下的这个也不知是人是鬼!”
“我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真的听不懂吗?你说我是坏人,可你呢?当年你就真的躲不开吗?”
宝禅静静地看着周雁归。
周雁归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那又能如何?我还是赢了,没人会相信你的!”
“施主来寻我,不过是怕我重提当年事,你放心,已经无所谓了,长乐已死,如今活下来的只有和尚宝禅!”
“你愿意提就提,我怕你作甚?只是,我哥待你不薄,就当是还他当年的恩情,莫要为难他了!”周雁归眼神晦暗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