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转头看了刘朝英一眼,喊道:“朝英是我。”
刘朝英向那人脸上看去,手里的剑扔在了一边,流泪抱着那人的上双臂,跪着道:“包副将。”
原来那人竟是在乐同和祝家的人同时走掉的包奎。
包奎见刘朝英也是满身的是血,蓬头垢面双眼充血,嘴皮已经裂出血来了,眼泪淌了一脸。
知道他为何护着二公子也是拼尽了全力。
扶起他道:“朝英,辛苦了,只是现在不是不是说话时候,你先让二公子润润喉咙,我准备要给二公子拔刀了。”
刘朝英听了立刻收了眼泪,连声答应着拿着储水袋。
爬到马公子的身边,打开水袋先让二公子喝了点水。
马文才伸着头喝了点水,动了动喉结,总算是恢复些精神。
扫了一眼他身边二人,伸手握着他二人的时手。哽咽道:“今日受伤我方知人心叵测,也知道父亲在战场上,挣上这份家业,实属不易。
若是今日我没命活着。你们二人务必把我的尸身带回去,交给我父母。
就说我留下了话,是儿子不孝,乱动善心才没了性命,让父亲为我报仇,屠了姜家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说罢,轻咳了两声,伤口又冒出血来。
刘朝英赶紧说,:“二公子放心,属下都记住了。”
不想他却被包奎劈头骂道:“二公子这伤没到这个程度,他受了伤说些丧气的话,你怎么也跟着说起来了呢。
咱们历经战事的人,这伤又不致命。战场上断胳膊断腿也能活,这又算得了什么。
你过来,帮我摁住他,我这就拔刀。”
刘朝英听后立马打了自己的嘴,有包奎这番话,也有了主心骨。烷袖伸手去帮包奎按住二公子。
马文才也信得过包奎,抽出自己的丝绦团在一起,咬在自己口中,冲着包奎点了点头。
包奎先打开包袱,拿出干净的抹布,又打开一个药瓶,摆在身边。
五指轻轻握在刀柄上,徐徐发力抓着,抬眼看二公子咬好了布条,向他点头道:“二公子,您忍着点,我要拔刀了。”
马文才满头是汗,用力点了点头。
包奎吸了口气,呔了一声,手腕拔刀干净利落,就听马文才闷声叫了一声,昏死过去。
刘朝英见了,上去摇晃着马文才,口中大叫着叫:“二公子,二公子~”
包奎赶紧在伤口上撒了些干粉药面,又用麻布条给他先包起来。
见刘朝英还在叫,坐地上抹了把汗,向他道:“你让二公子歇息一会,他这样的伤,能忍一日已经算是意志过坚。
这一刀,也就是扎在他的肚子上。要是敢扎在心脏上,二公子此时怕已经没命了。”
刘朝英,捶着腿狠狠道:“二公子这仇不但二公子要报,我也要为我的那死去的兄弟报仇。
他日我若是见了那姜家的人,我定要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包奎听了这话,不由得垂下头来。
半晌向刘朝英道:“你们也跑累了,你在这里看着二公子,我出去好歹寻些米来,熬个粥。
你和二公子九死一生,肚里还空着。吃饱饭明日我们就能往马家军营赶了。 ”
刘朝英说了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眼见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包副将可往哪里去呢?”
包奎道:“我自有办法,你先生出火来。”
刘朝英按着包奎的吩咐找柴生出火来。有了亮光,他又坐在二公子身边守着。
不多时,听的外面马蹄声回来。果见包奎提着一袋子黄米和一个陶罐子回来。
包奎在火上,煮出米粥来,先用木勺给马公子喂了一些米油,刘朝英也跟着喝了一碗。
他怕临川县集结的那些人,再找过来。
见天色黑透了,包奎将火熄灭了,持剑守着二人,让刘朝英好好睡上一觉。
夜间,虫鸣声清脆,叶蝉鸣鸣,包奎嘴里咬着一根草。枕着双臂,看着屋顶破洞外,高悬天边的一轮明月。
听着刘朝英在草垛上打着鼾,心中翻来覆去的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忽听见马公子轻咳几声,似有翻身的动静。包奎立马拿出火折子点燃,起身上前去看。
果见马文才马慢慢睁眼,抿着嘴唇喉结翻动,嚷着叫口渴。
包奎赶忙去拿水袋,在他嘴边喂了些水。喝了些水,马文才才慢慢睁开眼睛。
见包奎在自己眼前,把嘴一撇,不屑笑了一下,玩笑道:“看来姜永孝还是要死了,等我好了,他的脑袋也就不保了。
我要姜家的人跟着他陪葬。”
包奎听见马文才说这话,先是沉默不语,随后端来一碗粥来。送到马文才嘴边。
又道:“二公子先喝些粥,明日我们也好赶路。”
马文才喝了水,吃了粥,稍微清醒些,这才想到包奎来赶来的实在是巧。
此时又少见他少言寡语,与他之前为人动作大不一样。
躺在草上,开口问他道:“包师傅,你今日像是留了许多的话在肚里,自那日乐同一别,我竟不知你的去向。
我问了许多人,有人说师傅随着祝夫人去了祝家庄去了,还有还说是父亲派你出去了。
可到底怎样,我终究不知道实情。
我有时间也去打听,可到底打听不出什。
今日你又突然出现,拿着准备好的一应东西救了我的性命。
怎么你倒是像有一肚子心事说不出来一样。”
包奎听了马文才说这话。
先扭身看了一眼睡在那边草垛的刘朝英,听他依旧是鼾声如雷,这才转过身来。
小声对马文才道:“二公子先不说其他的话,只求二公子他日要找姜家报仇的时候,能抬手放过余氏和她的小儿子。”
马文才听他这话里有话,忍着剧痛,咬牙问他道:“师傅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不如讲明一些,我也好知道分寸在哪里?”
包奎听他看出来了,也不隐瞒,叹了口气,低声向他道:“咱们师徒一场,我今日也不瞒你了。
余氏如今生的那个小儿子是我的种,还望二公子高抬贵手饶了他们母子。”
说罢他又垂下脸来。
马文才听了这话,惊得大嗽起来。一把抓住包奎的手。
一面忍着咳嗽,一面喘着粗气问道:“你们?你们?难道~难道姜家的那几个人,也是~也是你们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