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看着他,冷笑道:“灭族之恨,不共戴天,不需指使。
马牧之啊马牧之~我今日也算见识了你的嘴脸。一个人竟可以无耻到如此地步。”
马太守见他垂头,啐他道:“大胆!你才几岁,就来为庄家报仇,二十年前的事你又没见过,满口胡诌。
你一看就不是我的儿子,我儿子眼睛上有胎记,你又没有。
你刺杀我,罪不可恕,明日清晨找人在十字街头乱棍打死就是,没什么好说的。”
马文才见父亲肯定这人是冒充的,又看了那春哥一眼,疑惑问父亲道:“他果真是冒充的?”
马太守道:“我自己儿子难道还认不得吗?这还用问,这人是个骗子,她说的话,自然不可信。
把他绑在这里吧,明早处决了。”
马文才见父亲说得这样肯定,心中还有疑惑。见父亲已开门往外走,只得跟了上去出去了。
临走扭头看了春哥一眼,见他超着他们骂道:“马牧之,你不得好死~”
出了屋门,声音犹在,马文才赶上前去问父亲:“父亲为何不问他?”
马太守回首望了他一眼,说道:“我不是已经看过了,这人就是骗子,骗子还用得着问么?
不必为一个小喽啰浪费太多的时间,明早我找人杖毙了就是。”
马文才又问:“那父亲,二十年前在兖州究竟发生了什么,爹给孩子说说。”
马太守瞪了他一眼道:“我今日有些疲乏了。等明日打死他,我再和你细说。”说罢转身要走,又叫住马文才道:“这人你不可再见。这是军令。”
马文才拱手道了一声是,拱手目送父亲先行。
与父亲分别之后,马文才回到房内。
陈福寿迎面来问:“而公子怎么才来?”见马文才样子丧丧的,跟在他身后问:“太守可问出春哥什么没有?”
马文才心中不甘,撒身倒在床榻上躺着,打开窗子,也不说话。只拿头枕着两个手臂,看夕阳。
陈福寿见他不说话,蹲在床榻边,探身问:“到底是怎么了,二公子倒是说话啊。”
马文才只盯看着夕阳西斜,灰心道:“我本来就有些糊涂,如今更糊涂了。”
陈福寿不知他这是何意,心里抓心挠肝一般,急问道:“那春哥到底是不是你兄弟,我父亲到底有没有杀了他母亲。”
马文才听罢,只是摇了摇头。
陈福寿展眉笑道:“那春哥说谎?”
马文才起身道:“ 我不知道,是我父亲什么都没说,只说他是有个儿子,一岁多丢了。、
有又说这个春哥是假的,明日一早就就要处决,还不让我见他。”
陈福寿听了这话,手按着大腿也有些发呆。
“怎么能没有问呢,还不让人见,这倒是奇了。”
马文才翻身起来道:“你也这么认为?我也这么想。我爹什么都不问,明日就要处刑,也是蹊跷。”
陈福寿总不想让父亲担着杀太守妾室的恶名,想替父亲洗清。
还因他想窥见太守的秘密,心中亢奋。
可如见太守不说,他又不能跑去问自己父亲,也是无法。
想春哥明日就要行刑,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不如今日自己去问个清楚。
真要是春哥说出了什么,也是个天大秘密,自己听了也好。
再想太守和二公子是父子二人,哪有不信对方的道理,便决定自己二更天再去看看。
便笑着对马文才道:“既然马太守说了,那就算了。二公子你早些休息,我去看秋竹去了。”
见二公子闷闷不乐,似乎在想事情,他便自己退了出来。
等到二更天,陈福寿背着人影往密室里去。
门口站着两名侍卫,二人见陈福寿来了。连忙拱手道:“这么晚了公子来这里是做什么?”
陈福寿道:“我有几句话和这名囚犯说,你们能给我行个方便么。”
其中一人,堆笑道:“陈公子不知,马太守太再三交代,不让任何人靠近这个囚犯,我们兄弟不敢违抗军令啊。”
另一个也道:“是啊~陈公子啊,你就别难为小人了。被看见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陈福寿见二人不肯,从怀里掏出两块金子来。
塞给他们道:“你们拿着喝酒,我就问他几句,还能放他不出不成。真要是有人问了,你们就说没人进去就是。
几句话就换两块金子,你们还不揣在怀里,还嫌弃这这金子烫手不成?”
二人看了看金子, 又听他这样说,便缩了手,把金子揣进怀里。
笑着道:“陈副将自然不会坑我们弟兄,不为这金子,只看往日里我们受了陈公子不少恩惠。就是没有这个,我们也要卖陈公子这个人情。
我们弟兄在这里给公子看着,公子进去说两句,要快点出来才是。”
二人推门,陈福寿一边道‘好说,好说’一边进了门。
春哥见他进来,只看他一眼便又低下头来,丧气问道:“你来作甚。”
陈福寿走近他,看他想块木头绑得结实。蓬头散发,全无生气。
说道:“你明日就活不成了你可知道?”
春哥半晌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你来,不是为了看我笑话吧。”
陈福寿接着道:“你有什么笑话可看,我进来问你两句话。你就告诉我,是谁告你我父亲杀了你母亲的。”
春哥见他问了这个,抬眼看了看他,冷声道:“你是为这个?看不出你还是个孝顺的。怕是想问我别的,好攥住他的把柄吧。”
陈福寿见他这样说,也不否认,也跟着说道:“我陈家是精明了些,可不愿无端背骂名。二十年前的事你不知,我也不知。
至于把柄什么的,我们陈家是家臣,断不能做背主的事情,我来只是想知道真相。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了又想,真是太守和你庄家翻脸,也不至于杀了你母亲和你啊。”
春哥见他问,想自己明日就死了,不如多说一些。好让他们起嫌隙,自己死前也是痛快。
说道:“他,用的时候就拿过来,用不着就扔,这还不明白么?我明日也要死了,我一死,马家就没有什么污点了。
连你父亲也清白了的,你还有什么要问。你爹当年可没有你顾及的多,他可是心狠手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