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见他力大无穷,一边心中骇然,一边上手勒住他的脖子。
大臂带着小臂一起发力,左手扣着右臂,双手发力大喝一声:“松”
那春哥,被他勒得额上青筋凸起,脸色青紫,像个茄子,这才松了手。
陈福寿见他松手,早双手拉着韦秋竹双臂,收身往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把韦秋竹从他身下给抽了出来。
韦秋竹早被他醋钵大的拳头打断了牙根和鼻梁骨,翻着白眼躺在地上。
陈福寿吓道:“秋竹,秋竹,你醒醒。”一面说,一面用拿手摇他。
半晌,韦秋竹扶着脑袋哼哼的醒了过来,侧身猛咳了两声。
竟吐出血迹带着一颗牙来,再看他脸时,早已经没了一块好皮
那边马文才将春哥扯开,拿膝盖顶了春哥的腰眼,可春浑身坚坚硬似铁,根本不好辖制。
门外的几个官兵,听见屋内有动静,冲进屋内。
见二公子和春哥扭打在一处,几人上去,先踹了春哥一脚,见他浑身硬似钢铁,几人合力把他手脚都绑了。
立在一个柱子上。
马文才大喊道:“把他的手脚都给我绑上,给我绑结实了。”
说罢他也朝地上吐了口血,原是那春哥在刚在挣脱之时,与马文才交手。
马文才武艺不差,却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将他制服。
此刻正弓背点抬眼看着那春哥,暗自心想:“难道这就是他的兄弟,父亲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儿子来。 ”
士兵将是春哥绑好,扶起韦秋竹。问几位公子可可好。
马文才见人已经绑住了,摆手复又让几人出去。
马文才起身去看了韦秋竹,见他醒了过来,还在眩晕,拍着他道:“韦大个你怎么样,没事就站起来。”
韦秋竹哼了两声,拿手撑着地坐了起来 ,头在脖子上转了一圈,发现自己脖子没被打断。
喘着一声道:“我还活着,我没有死。”
双眼像老虎一般盯着绑着的春哥,大口喘着粗气,吐血骂道:“你这个杂种,我今日不杀你,你也就不知道,你韦爷爷的厉害。
我要杀了你。”
一声连着一声,挣扎着要起身。
马文才听他骂了一声杂种,喝止他道:“秋竹住口,”
向福寿道:“你把他带出去,我有话和这个人说。”
福寿大概知道其中内情,对马文才道:“二公子,这事不能总瞒着他。 我父亲和他父亲常年跟在马太守左右,我父亲知道。
想必他父亲也是知道了的?”
韦秋竹正在兴头上,不管什么因果,只对着春哥叫嚣道:“凭他是谁,趁我不备,暗地里偷袭。
等二公子问完,咱们再打一场,就我不把你的屎尿都打出来。”
陈福寿见韦秋竹骂个没完,朝他身上打了一拳道:“二公子说的话你是没听见么?你再多说一句,一会儿我也救不得你了。”
韦秋竹瞟了一眼马公子的脸色,见他拧眉瞪眼看着自己,也不敢再说。
马文才略平静了些,看春哥儿不似先前那般狂怒,只在柱子上咬牙。
问他道:“我今日先审问你,就是想知道个实情,你母亲果真是我父亲的侍妾么?”
那春哥见态度不像先前,见他问,索性也都说了。
“我就在这站着,死得那个假的,不足为证,我这个活人也证不了么?
今日即被你抓住了,我也没打算活着了,把我知道的都说与你。
我母亲姓庄,二十年前是兖州庄复礼的亲生妹子。据我家老仆所说,当年马牧之带着马家的部曲跟着曹大将军打仗败了,剩了二三百人败走到兖州。
我舅舅见他可怜,又是个读过几日书,便留了他在身边,不但不欺辱他,还以兄弟相称。
马牧之为报我舅舅的救命之恩,自愿带着剩那二三百人,并入我舅舅的部队。
我母亲见马牧之样貌伟岸,有勇有谋,便对他倾心一片。
你父亲只说在乡下有发妻,不能再娶。我母亲不管不顾,愿为如夫人,在他身边侍奉左右。
可姓马的还是不愿意,我母亲执意要嫁,还要我舅舅用一兵力做嫁妆,这才得愿。
我母亲不是小妾,是如假包换的如夫人。”
马文才见他激动,听他说话暗自忖度,又问他道:“你母亲为何这样执意为妾室,难道没有早定亲么?”
春哥儿见问,冷笑一声,继续道:“这就是我母亲的痴心了,我母亲长得如我一般,相貌平平,高不成低不就,给耽误了。
马牧之完全可以不用要那一千官兵的嫁妆。拒绝我母亲,可他为了那一千兵力点头愿意了。
既然他同意就要好好相待。
起初他对我母亲还不错,可他有了兵便出门打仗,便冷落了我母亲。
我母亲也知自己相貌不美,又送出了两个美貌的姬妾,只为让马牧之能多留他身边。
我出生之后不到一岁,他便弃了我庄家,投靠了荆州将军,用兖州做投名状,要换官职。
我舅舅见他驻扎城外要攻城,便找母亲去劝说他。
不想他不顾及情分,让陈福寿一刀把我母亲铄死了。骗我舅舅开了城门,杀了我庄家不足,又屠了满城。
要不是,老管家带着我藏在了灶下,怕是我连我也死了。
他如愿节节高升后做了豫州的太守,可曾想过母亲和庄家?
我如今在世,怕是他见了我想起了旧人,恨不得斩草除根吧,”
马文才听他这话,先是心惊,对比和母说的,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之处。
随后心中起疑道:“你说这些,又是谁告诉你的?你当年不足一岁,这事你不是亲眼所见,又怎么知道呢?”
春哥儿见他不信,哭笑道:“血被泥土掩住,难道就没死人了么。若你还不信,我腰间有一块儿玉佩,你看了就知。”
马文才听说,去他腰间摸了一番。果然找出一块儿玉佩来。
上面赫然用小篆刻着‘文言’二字。翻过背面去,就看还刻着大字,
‘豫州马氏,五代子孙’马文才按了按自己的腰间。
像自己也有一块一摸一样。只是自己那块儿刻的是‘文才’。这块玉只有马家男子出生就有,他怎么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