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豆儿还未说话,林二虎先说了话。
“我们不往外说,祝老大,那马太守到底如何,老大先给我们透个实情啊。
这么大的官到底是生是死?”
祝文文见二人是非,不便和他们细说。
只问他们道:“你们先不要管别人家的事,你们只说我要的东西都带下来么?
山上一切都好么?”
炒豆儿巴巴道:“公子,您要的东西我们都带了下来。山上一切都好,只是阿水姐姐她不好。”
炒豆儿和阿水情谊深厚,要不是当初阿水百般劝自己。她怕早就一头碰死了,她来山上这几日,和阿水才见了几面,看着她要出家。
自是心里不肯,奈何自己和她交情没有小灵子和柳儿深厚。自己想劝过一回,阿水也只是闭口不理她,难得是她都不知从哪里劝起。
只能暗自里着急又无奈,只有暗自神伤,今日听祝老大要东西下山,他说什么都要跟来,就是要说阿水的事。
祝文文听炒豆儿说阿水不好,慌忙问她道:“她怎么了?可是在山上住得不习惯?”
说到阿水,炒豆儿突然抹起眼泪来,难过说道:“我才到咱山上两日,知道阿水姐姐回来。我心里高兴得很。
想去和她说说话,哪知她竟不知为何自己剪了头发出家了。”
祝文文‘啊’的一下,喊出声来。阿水前日还和自己还说话,怎么才两日没见,她就突然出了家了。
林二虎也跟着道:“祝老大这个侍女奇怪的很,为了一个捡来的孩子,死活要出家,你说傻不傻?”
祝文文听林二虎提到孩子,心中有了疑惑道:“那孩子不是找回来么,又怎么了?”
林二虎见祝老大还不知,卖弄道:“老大难道还不知么?外面都传知县老夫人为了咱们山上那个野孩子,竟一头碰死了。”
祝文文听她这么,唬了一跳,拉着他问:“知县老夫人,哪个知县老夫人?”
林二虎说道:“还能是哪个知县老夫人,就是祝老大外祖姜家门里,那个把姜家搅得不得安宁,梁知县的母亲啊。”
祝文文听说姜云澜死了,浑身的汗毛竖立,急问:“梁母死了?她怎么会死呢?你不会认错认了吧。”
林二虎道:“好好的人,没有真死,我怎么敢说。
我们从咱们山上下来,路过县衙,见县县衙门前灯笼换成了白的,挂了孝。
我们二人都是见过梁知县的人,他那个娘实在可恶,可梁知县是个好人。
怕梁知县有什么不测,我们就好事停下来打听,问他们到底是谁死了。
那门口人见我们是从黄猴山上下来,竟说‘你们守着孩子,竟然不知。我家老夫人为了你们山上抱来的野孩子,给了又要了回去,一头碰死了。
一条人命,你们竟然不知。”
我和炒豆儿都说不知,哪知那门前戴孝的衙役,还怕自己说不清楚,当真给我们从里面找来两个人给我们说。
说是梁知县,向阿水要了那孩子给他母亲养。柳儿见阿水送出孩子,要出家。
赶出去找那梁知县,要回那个孩子。梁知县同意归还了,可老太太说什么也不依。
见孩子被抱走了,不知怎么就那么大气性,竟一头碰死了。梁知县因母亲的事,心中惭愧也一病不起。
祝老大你说这算不算奇事一件呢?”
祝文文听林二虎这话,脸色一怔,心头暗思起来:“梁山伯为何找阿水要那个孩子呢,一个捡来的孩子,姜云澜那样的性子,怎么会气自戕呢?”
炒豆儿快嘴道:“那老太太也是奇怪,阿水姐姐的孩子要回去就要回去,竟还自个撞死自个。
知道的是咱们抱回咱们的孩子,这要别人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抱走她的孙子呢。
她还不依呢,她都不知阿水姐姐都出家了,真是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祝文文被炒豆儿这么一说,猛然抬头,头上犹如雷轰,心中猜到个八九分。
梁山伯向陈家辞亲时,说的就是自己已经有一个孩子,阿水离开自己这么长的时间,借住赵家堡,难道就是去生孩子去了?
阿水为那个孩子出家,可见那孩子与她的关系亲厚,难道阿水生的是梁山伯的孩子? ”
她一味出神去想,听不见身后有人叫她。
炒豆儿轻声叫了她几声。祝文文方回过神来,见是母亲身边的赵阿娘叫自己进去。
祝文文心里还在想阿水和梁山伯的事。赵阿娘走过来道:“公子快些过去吧,马夫人和陈夫人出来了。”
说罢,拉着她赶快走,祝文文心里虽然想着阿水的事,可眼前的事更棘手。
交代了炒豆儿和林二虎看好运下来的布匹钱粮和山上的人。
她三步并两步,进了厅堂。
就见一群人,围着祝夫人和陈夫人,上前问马太守伤势如何。
陈福寿和韦秋竹怕有人挤住两位夫人,上前一步道:“各位大人,我们夫人心神憔悴,知道各位在这里等,所以就先过来,请各位大人相邻先行回去。
等太守好些,再见各位。”
温县令听此话,立马上前道:“这么说,马太守性命并无大碍了。”
马夫人按着眼角道:“依赖各位的惦记,夫君并无性命危险。只是那贼人如此长猖狂,还依仗各位出公文捉拿。我们马家,若是逮到那贼人,定将他碎尸万段。”
说罢把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以杯为誓。
再看马夫人,拧眉瞪眼,满脸的怒气。
马夫人一介女流,可太守遇刺时刻,站出来说这样的狠话,也算是女中豪杰了,比一旁的只会依傍的陈夫人不知要好多少。
厅堂间的众人听马夫人这样说,知马家不会善罢甘休,纷纷说了些保重的话,各自散了。
此时堂上只剩祝家马家以及近仆。
祝老爷关切问:“太守遇刺,非同小可,我们既然成亲家,若用得着我祝某和祝家地方,夫人千万不要客气。”
祝夫人也道:“孩子既然成亲,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祝家自然是站在马家这边。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希望马夫人不要见外才是。”
马夫人犹豫一下,还是道:“还真有一事,请亲家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