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四,傍晚。
香兰国京城,城东睿王府。
睿王君天福慵懒地斜倚在榻上,手里漫不经心地转动着两个文玩核桃,悠悠地对一名黑衣蒙面人问道:“人都安排妥当了?”
黑衣蒙面人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主子,昨日属下便已飞鸽传书,让我们的人马沿途设伏,那花安颜定然无法到达凉州。”
“呵呵……”君天福微微哂笑,深邃的眼眸里满是阴鸷之色。
“花安颜啊花安颜,谁叫你要多管闲事呢?既然本王那当皇帝的堂妹如此器重于你,不但把内阁第一首辅的位置留给了你,而且还把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职位以你的名义留着,从而逼本王上交兵权,将兵权把持在自己手中,那本王更是断然不能留你……”
蓦地,君天福沉声道:“邢风,吩咐下去,无论用什么方法,务必杀了花安颜,不能让她有命再次回京 。”
“是,主子。”
随着君天福的话落,那名叫做邢风的黑衣蒙面人领命后便闪身离去。
君天福侧头南望,冷笑道:“花安颜,既然你选择跟本王作对,那就别怪本王辣手无情。莫说攀龙附凤当什么郡马、驸马,本王统统都让你没命享!”
与此同时,经过一天的马车颠簸,花安颜、宫九歌、宫泽野前往凉州的行程已经走了三分之一,来到了一个叫大朗的小镇。
入小镇后,车夫勒停马车,来到车厢前恭敬询问道:“花小姐,二位公子,天色不早了,我们是否要在此地歇息一晚,明早再继续赶路?”
花安颜揭开马车帷裳,抬头望了一眼愈发暗沉的天色,说道:“也好,寻一间干净整洁的客栈,我们休息一晚再说。”
“是,花小姐。”
很快,花安颜一行人便来到了大朗镇上最大的一间名为“福运来”的客栈。
“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呀?”花安颜等人一步入客栈,一名眼尖的小二当即上前,殷勤询问。
“既吃饭,也住宿。”花安颜应了句,而后牵着宫九歌的手来到一楼大堂的一张方桌前落坐,开口道:“先给我们准备一些饭菜,素菜上两盘。然后安排两间上房,一间下房。”
小二看了一眼随后一步落坐的光头男子,以及坐到隔壁桌的车夫,她点了点头,冲着柜台的方向高声呼喊:“好嘞,两间上房,一间下房,准备饭菜,素菜两盘。”
很快,小二便把饭菜都端了上来。
据花安颜了解,这古代的大部分毒物诸如砒霜(三氧化二砷)之类的,在制备过程中往往难以完全去除其中的硫或硫化物杂质,而银能与硫或硫化物发生化学反应,因此只要用银针便能检测得出。
是以,她先是用随身携带的银针将食物一一检查,见没有毒后,便贴心地把素菜都推到宫泽野面前,而后夹起一只肥硕的鸡腿放入宫九歌的面前的空碗中。
“九歌啊,坐了一天的马车,中午也只随便吃了点干粮,饿坏了吧?来,多吃点!”
说话间,她又夹了好些肉和菜给宫九歌。
宫九歌凝望着花安颜,眼中饱含着化不开的浓情蜜意,但见他嘴角微扬,也夹起另一只鸡腿到花安颜的碗中,柔声说道:“妻主,这一路上多亏有你不辞辛劳地操持一切,事事亲力亲为,真是辛苦你啦。所以呀,你也要多吃一些才好。”
花安颜摇了摇头 ,“我不饿,还是都给你吧!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呢,一个人得吃两个人的份量。”
说着,她便将自己碗中的鸡腿也夹到宫九歌的碗里。
宫九歌见状,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那张原本就英俊非凡的面庞此刻更是因为这灿烂的笑容而增添了几分醉人的魅力。
他心情甚是愉悦地说道:“妻主,其实九歌的肚子都还没显怀呢,哪里吃得下如此之多的食物呀,所以这个鸡腿还是还给你比较合适。”
说完之后,宫九歌又迅速地将刚刚被放回来的鸡腿又一次稳稳当当地夹回到了花安颜的碗中。
这二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眼神交汇之间仿佛有千言万语。他们手上的筷子也没闲着,你一下、我一下,将一只香喷喷的鸡腿夹过来、送过去,如此反复竟然多达十几回。
“你们烦不烦?”
此时,一直安静坐在宫九歌对面的宫泽野终于忍无可忍,他猛地站起身来,伸手一把夺过花安颜碗中的鸡腿,二话不说就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了下去。
花安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瞠目结舌,她嘴角微抽道:“泽野,你......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从今往后会一如既往地皈依佛门,坚持吃素吗?怎么现在却......”
宫泽野不紧不慢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从嘴角溢出来的鲜美肉汁,然后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缓缓开口解释道:“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如今我已然还俗,又何必再执着于这些表面的形式呢?只要我的心中有佛,那么无论身处何地,佛祖都会与我同在。”
话音方落,宫泽野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一般,再次毫不留情地对着手中那只肥美的大鸡腿狠狠咬了一大口,边嚼边念念有词:“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饭后,小二领着花安颜一行人来到了二楼的房间,花安颜和宫九歌一个房间,宫泽野自己一个房间,而车夫也自己一个房间。
到了房间后,小二很快打了沐浴用水过来。
花安颜关上房门,帮宫九歌脱下外衣,一本正经地说道:“九歌啊,你现在怀孕了,行动不便,要不……我帮你洗吧!”
“妻主~”
饶是宫九歌都忍不住被花安颜的话给惊到,他那张俊美的面庞上迅速爬上两抹淡淡的红晕,微垂着眸光,满脸羞涩模样。
花安颜强忍着笑意,用肩膀轻轻碰了碰宫九歌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九歌,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妻夫,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妻主,九歌自己来就可以了……”宫九歌满脸通红,迅速脱下中衣,只留下一条亵裤,然后抬脚迈入那雾气氤氲的大浴桶中。
“咳咳,那好吧!只不过,天色已晚,一个个洗也太费时间了,我们就一起洗吧!”
说话间,花安颜已经迅速脱下衣裳,也坐进了大浴桶里,帮宫九歌擦拭身体和后背。
待二人从浴桶中出来,宫九歌的耳根已经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一刻钟后,两人躺在客栈房间的床上相拥而眠。
然而,就在花安颜迷迷糊糊即将入睡之际,她忽然闻到一阵奇香,并弹坐而起。
花安颜拍了拍身旁男人的脸,急切道:“不好!九歌,有人放迷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