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宋良迟疑了一下,目光望向乘风,见儿子摇头示意,心中有些感慨。
“典将军,这孩子自小性子倔强,如今更是独立。”
“我这老头子,管不住他了。他的路,由他自己选择吧。”
典韦眉头如锁,再次望向乘风。那眼神里,有恳切,有惋惜。
“宋兄弟,此事关乎你的前程,盼你慎思。”
乘风抬眸,望向典韦那张略显沧桑的脸庞,心间莫名泛起哀愁。
眼前这位黄脸大哥,虽结局惨烈,却在青史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自家老爹,又将何去何从?自己一无所知,命运像一团迷雾,在眼前弥漫。
乘风轻舒一口气,缓缓道:
“典大哥,我生性淡泊,受不得规矩束缚,更惧那刀光剑影的血腥。大哥莫再劝了。”
闻言,典韦知晓劝说无用,眼中无奈如夜色深沉,不再多言。
酒过三巡,夜色如墨,渐染天地。
典韦酒足饭饱,望向窗外那如黑色绸缎般的夜幕,拍了拍手。
“兄弟,既你心意已定,我便不强留。时辰不早,我该走了。”
乘风欲挽留,典韦却摆手,大步流星而去,身影很快没入夜色。
典韦走后,宋良把乘风唤至身旁,语气中带着责备。
“阿卫,人家诚心邀你出任要职,你为何一口回绝?”
乘风凝视父亲,眼中泪光闪烁。
“老爹,孩儿不图高官厚禄,只愿在您身旁,守您终老。”
宋良脸色一沉,猛地拍桌,声音中带着责备。
“荒唐!老夫尚健,何需你来照料?”
听着老爹的责骂,乘风心底酸楚。
与父亲的团聚,时日无多。只想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好好地陪陪父亲。
三年,对他而言,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刹那,怎么可能再去他乡。
乘风无法将真相说出,只能默默承受着内心的煎熬。
看着沉默不语的乘风,宋良叹了口气。
“阿卫啊,你漂泊多年,定吃了不少苦。既已归家,我也不再强求,你回屋休息吧。”
言罢,轻轻挥手,示意乘风退下。
回到房内,躺在床上,乘风内心的思绪如脱缰之马。
今日之事,如梦似幻。忆起随吕布征战四方的岁月,虽战功不小,可吕布赏之微薄,未予高职。
但今日,未建任何功勋,却同时得曹操与刘备青睐,一邀为将军,一邀任禁军副统领。
若还是从前的自己,又会有着怎样的选择呢?
曹操,那是知人善任、礼贤下士的枭雄。
刘备,出身名门,以忠厚仁义名动天下的英雄。
二者皆是乱世之雄,若自己不知历史走向,又该如何抉择?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乘风好不容易才沉入了梦乡。
梦中,他置身于一座巍峨山峰之巅,夜空苍茫,明月高悬。
山顶寂静无声,唯有微风轻拂,凉意丝丝,让人舒畅安宁。
正感惬意之时,突然,那明亮的月光似被一只无形大手紧紧攥住,逐渐黯淡下去,光辉渐次消失。
这份突然出现的不适感,让乘风心中一惊,抬首望去,高空万里无云,并没有任何遮挡之物。
“咦,那是什么?”
乘风的目光不经意间被不远处的一座山顶所吸引。
不远处的一座山顶上,一座精致的木塔矗立,塔尖光芒璀璨,似要撕裂眼前的黑暗。
定睛细瞧,塔尖竟镶嵌着一颗拳头大的明珠,光芒正是从那明珠中喷薄而出。
不对!圆月依旧高悬于漆黑苍穹,为何月光如此黯淡?
乘风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明珠似在吞噬那些清冷的月光。
木塔周围光线在急剧扭曲,月光如百川归海般被其吸纳。
怎么回事?那珠子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吸收月光?
望着那颗神秘的明珠,乘风百思不解。
正当陷入困惑之际,一声清脆的鸡鸣穿透了黎明,将他从梦中唤醒。
乘风猛地坐起,挠了挠头,“原来,是一个奇怪的梦。”
第二天,吃过早饭,宋良又匆匆离家,似乎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
乘风拿着一把破铲子修习一段剑法之后,便在后院劈柴。
柴刚劈了一半,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节奏。
抬头一看,却是老爹。
“老爹,你回来了?”
乘风放下手中的斧子,笑着打招呼。
“阿卫!别劈了,老爹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宋良满脸的兴奋之情,冲着乘风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老爹什么事?”
乘风扔下斧子,疑惑地看着宋良,见他满脸的兴奋之情,像是藏着什么天大的喜事。
“阿卫啊!我为你求的方应验了。”
宋良高兴地说道:“刚才你王婶来了消息,邻村马家张员外的女儿如花从刚洛阳回来。”
“她今年二十岁,长得亭亭玉立,至今尚未婚配。”
“在你王婶的说和下,张员外已同意了我们两家的亲事。”
“等明天,让你王婶去镇上合一下你俩的八字。如果合适,择个良辰吉日就让你俩完婚。”
听完宋良的这番言语,乘风顿时愣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啊!老爹,这万万不可,孩儿我还不想结婚。”
乘风急忙摇头,“老爹,孩儿我只想守在你的身边孝敬你,不想结什么婚。”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宋良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愤怒。
“阿卫!老爹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就指望着你能光宗耀祖,将我们宋家发扬光大,我也好乐得个儿孙满堂。”
“你辞去了将军之职,我没怪你,你现在竟然连婚都不想结。你……你难道要气死为父吗?”
宋良越说越气,用手指着乘风的鼻子,身体不断地打着哆嗦。
“老爹,你莫生气!”
乘风忙过去扶着宋良的胳膊,安抚道:“老爹,孩儿还年轻,不想过早的让家室拖累,还想多伺候你两年再说。”
“你……”
宋良猛地甩脱乘风的手,言语中充满了懊恼。
“别来扶我,你若是不答应这门亲事,我也不是你老爹。”
“孩儿真的不能答应这门亲事。”
乘风摇头道:“孩儿尚未建功立业,事业未成,拿什么去照顾他们?还请老爹莫要为难孩儿。”
“好!好!好!你这不孝的子孙,你要气死我是吧。那好,我就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