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沅迷迷糊糊地睁眼。
睡眼惺忪,瞳孔光亮重燃。
男人英俊精致的轮廓,在光影中由模糊转为清晰,嗓音低冷暗哑。
险些脱口的“秦煜”憋回胸腔里。
帮她按脑袋的人居然是祝怀砚。
沈清沅霎时惊醒。
从他腿上起来。
腰身被他勾住,强劲的力道将她拖回来,牢牢禁锢在怀里,后背抵住他略微起伏的胸膛。
祝怀砚温热的气息穿透发丝,侵袭上她的耳垂,语气沉冷,犹如冬天的积雪。
“把我当成谁了?”
冷意丝丝缕缕钻进她的骨髓,全身细胞都在打颤,冰寒彻骨。
他尾音上挑,携着一丝不悦。
“不说?”
沈清沅面颊微红,咬紧牙关否认:“我没有。”
“是你多想了。”
他眸底掠过一抹讽刺,在她耳边低笑,声线压得极低。
“是吗?”
劳斯莱斯的挡板缓缓升起。
他慢条斯理抽出湿纸巾擦拭手指,骨指如玉,修长白皙,犹如美玉精心刻制的扇骨,青筋盘踞。
潜藏在裙摆之下,透出几分罪恶。
沈清沅浑身一抖,下意识想挣脱下来,腰身却被箍紧。
在他的禁锢下,她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任由幽冷的沉香气息将她一点一点吞噬,咬紧唇瓣,不敢吭声。
生怕被前面开车的司机听到。
小脸埋进他的胸膛,微醺的红晕经久不散。
气息不由急促。
清澈的眸子浮出水汽,看他的眼神略带乞求。
祝怀砚唇角带笑,耐心地低声诱哄她。
“沅沅喜欢,对吗?”
嗓音性感沉磁,蛊惑得不得了,渐渐迷乱她的心思,怎么也落不到实处。
见她死咬唇瓣,死活不肯吭声,殷红的唇瓣几乎快咬出血珠。
低头擒住她的唇。
香醇浓郁的酒香充溢在唇齿之间,混杂丝丝清甜。
躲闪不及,被迫承受。
极具技巧性的亲吻,企图将她的意识全部打乱,重组,让她心里眼里都只有他。
不知是酒精的后劲,还是他有意的诱惑。
高超的技巧下。
沈清沅只觉头越来越昏,迷迷糊糊地攀扶他的肩膀手臂,漂亮的眼睛水光乍现,眼眶又湿又红。
被眼前这位顶级情场玩家支配得明明白白。
等司机开到家。
祝怀砚才脱下长外套,包裹住眼前的人儿,吻了吻她唇角:“沅沅看清楚,我是谁。”
“祝怀砚。”
她的心思被眼前的男人彻彻底底打乱。
迷糊得快找要不着北。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燃烧,犹如离离草原上燎烧的火焰,越烧越烈,急着找东西扑灭这团火焰。
他纠正她:“叫阿砚。”
“阿砚。”沈清沅乖巧地回应。
大脑陷入错乱。
眼前的人是阿砚,他没有走,他留了下来,细心地教她知识,帮助她冲击清大。
他们会考上同一所大学,她会追上他的。
距离越来越近了。
想着想着,又被现实无情打败。
她没有考上清大,他也没有留下来。
沈清沅的眼眶更红了,热泪从眼角滑落,死死攥住他的衣袖,小声抽泣:“对不起,我考不上清大。”
“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她尽力靠近他了,还是不受控制的越走越远,尽管她回归镇上念书,还是未曾放弃努力,花费比班上同学还要多的精力。
可还是考不上。
在她选择跟关悦报同一个志愿的时候,才试着在心里释怀,放下祝怀砚。
她考不上清大,他也不会再回来了。
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
从始至终,只有她在努力坚持他随口的一句未来,随口的一句理想。
他早已偏离轨道,又或者说,他从来就不在她的轨道里。
她也只能一遍遍在心里欺骗自己,安慰自己,她早就释怀了,忘记他了。
祝怀砚紧紧搂住她。
面对沈清沅突如其来的道歉,沉重又压抑,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他也只能说:“对不起。”
走是必然的。
想活下去,只能走。
他生来就是父母的负担,被无情扔弃的无用工具,无法选择出身,无法选择父母。
只有未来的路可以选。
就算再重来一万次,他还是只能选择毫不犹豫地离开。
他不能被祝修文一辈子禁锢在书房那个一方之地,不能死在祝修文的报复下。
祝怀砚轻吻她的唇畔,低声对她说:“我回来了。”
“只要你想,我就还是你的阿砚。”
沈清沅垂着眸,双眼空洞无神,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跟那个会教她做题,时不时鼓励她好好学习,夸她进步的清冷少年,注定渐行渐远了。
尽管后来她才知道,那只是祝怀砚为了让她甘心替他换药,所编造出的美好谎言。
伤害既已成立,破镜再难重圆。
祝怀砚沉默,外套裹紧她的身躯,将她抱下车,往别墅里走。
他没有抱她回卧室,而是前往书房。
把她放在书桌上,吻细细密密地落下。
从眉眼流连下唇角,颈窝,锁骨,一处都不放过。
气息滚烫灼热,烧着她的火愈发强烈了。
沈清沅小脸红扑扑的,漂亮的水眸直勾勾盯着他,将他所有举动看进眼里。
桌上的文件纸张飞舞在空中,凌乱地散落一地。
他的气息已经紊乱,沉重地扑洒在雪腻的肌肤上,所及之处,皆泛起淡淡的粉。
眼尾湿红,水光经久不散。
“沅沅,要我。”
“好吗?”
不等她回答,也不需要她回答。
他偏执的举动,已经暴露内心的一切。
沈清沅咬紧唇瓣,好几次快从书桌上跌下来,双手死死扣住桌沿,指尖掐得泛白。
差点没昏死过去。
眼泪一颗一颗掉落,委屈得差点哭出声。
时不时撞到桌沿,哪哪都疼。
她只记得,心里那团火焰烧了很久很久,直到她意识全部散去,又被他逼着一遍一遍地喊他的名字。
而祝怀砚愈发上头,肆意沉沦在这场激情之中。
四周漆黑,漫漫的寒潮裹挟着她,企图将她心里,身上那团火熄灭。
沈清沅好几次快承受不住。
手脚挥舞着要逃脱,要下来。
腰肢被箍得更紧,沉重滚烫的呼吸压在她脖颈,耳侧,哪哪都是他。
薄唇贴近她耳畔,又埋头进她颈间,停放在腰处的长指微微收拢。
他的声线压得很低,暗哑低沉。
“我们不分开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