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从早上忙到下午傍晚,终于是将所有已经有瘟疫症状的人全部汇集到了那所大宅子。
虽然总共就只有四百多不到五百人,但因为大雪依旧没有停,而且还需要维持秩序,这才耗费了这么多时间。
最后一批人,由明疏带领来到那群大宅子,进门后,明疏就吃了一惊。
整个宅子,一进门就是一个平坦的校场,面积大概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而且整个校场上都已经搭好了篷布,也有人每过一个时辰就去清理篷布上的积雪。
明疏把病人交给那些自愿来帮忙的志愿者以及县衙的捕快们,在院子里逛了起来。
有些朽损的阁楼木板,以及一些没有清理干净的杂草和墙角的蜘蛛网都在诉说着这里荒废已久的事实。
明疏从校场穿过过厅,才正儿八经来到了宅子的前院,这里也已经安置好了病人,在篷布下还配备了众多的火盆。
明疏看到后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天气只用火盆真的不会冻死人吗?
明疏也是找到牧齐生说了自己的质疑,牧齐生却是给明疏解释道:
“目前也只能如此,不过大帐内的保暖效果还可以,餐食上也都用了能发热的药材进行辅佐,不然很难放下这么多人,你能再去找些火盆吗?有个内院那里还缺几个火盆,目前都是那个来帮忙的小火在帮忙。”
明疏听后也是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每个大帐内不能只是这样一直保持封堵,每过几个时辰还需要通通风才行,将火盆里散发出的一些有毒的气体散出去才行。”
牧齐生听后大惊失色,慌忙说道:
“果真如此?”
“我方才走了一圈看到你们都用的是木柴和煤炭,如果燃烧不完全,就会有一种毒气散发出来,像现在营帐里封闭的环境,轻则头晕恶心,重则昏迷抽搐,甚至无法呼吸,牧医生不知道这些?”
明疏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牧齐生为何连这个都不知道。
牧齐生赶不及解释,就赶快通知各个营帐内进行火盆内木柴和煤炭进行更换,并且通风换气。
忙完这一切,牧齐生才回来给明疏道谢,同时说道:
“真是谢谢你了,在下自幼家境颇丰,未曾使用过火盆,长大后修为有成,也不惧怕寒冷,所以对这些东西就不甚了解,我刚才去和张老聊了两句,他说在冬天常常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但他也不知是为什么。”
“今天幸亏有人告知,不然真的是有很大的隐患;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木柴和煤炭的燃烧会有这种毒气生成呢?”
听到牧齐生的询问,明疏只能说道:
“这个嘛,是我家乡有人研究过的,因为有这个发现,我们那里冬天都基本不会出现这种病症。”
牧齐生听后感慨连连,说道: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贴近百姓了,却原来还是不够,得亏有你提醒,不然我这一生都变成了笑话。”
明疏宽慰他道:
“人就是很容易陷入这种误区,当你已经理解一种东西之后,你本能的就会觉得很多人都能知道,但实际上只是你的臆想罢了,甚至有些人一生都不能理解你所明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要以后跳出这种习惯的思维就会好很多。”
牧齐生越听眼睛越亮,似乎已经明悟了一些道理,同时整个人的身体上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势,但很快就被牧齐生压了下去。
明疏明白这是牧齐生心灵通透之后,破开了修为瓶颈。
牧齐生稳固好修为后向着明疏深深鞠了一躬,说道:
“能认识你,是我最大的气运了。”
明疏赶紧把牧齐生扶起来,说道:
“这都只是你积德行善、救苦救难的报酬而已,我不过是说了一些大道理而已,能有所悟那才是你的气运,我虽然知道这些,但要理解还不够。”
随后,明疏赶紧转移话题,说道:
“你不是说火望在帮忙嘛,我印象里他除了打架好像也不会什么的样子。”
牧齐生笑了笑,说道: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就在靠南边的内院里。”
又和牧齐生聊了几句后,明疏也是知道了这里是上一个县令李岩的住宅,他被革职后王尚一接手重安县,但却没有入住那个大宅子,而是把那个地方留了下来,也没有哪个商人愿意住在里县衙这么近的地方,而且距离主街还挺远的,这个宅子就这么荒废了下来。
明疏沿着牧齐生所说的地方过去,在营帐里看到了运转炎灼之体的火望,正百无聊赖的坐在营帐里充当一个人形火盆。
看到明疏进来,火望可算是找到倾诉的人了,连忙小声说道:
“明疏,救我啊,快找几个火盆来换我吧,我顶不住了,太无聊了,又不让动,又不让说话。”
明疏看的真发笑,但火望心里很没底了,在火望再次爆发前,明疏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
“你稳住,不然温度太高病人受不了,我给你找火盆去。”
从李府出来后,明疏把找火盆的希望放在了雷家,毕竟这附近的火盆基本都被他们搜刮完了。
就在明疏往雷氏商会赶去时,一个捕快飞速从南门跑到了县衙。
“报!”
此时,霍启、雨知言以及方礼正坐在县衙大堂之上,看到突然闯进来的捕快,方礼皱了皱眉头说道:
“什么事这么急躁?”
那个捕快这才开口道:
“南门外来了个浑身是伤的人,他点名要见雨执魂使,说是他手上有瘟疫的专治药方,但要见到雨执魂使才能给。”
方礼转头看着雨知言说道:
“会不会是调虎离山?”
雨知言皱了皱眉说道:
“有可能,不过……”
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霍启开口了,说道:
“你去吧,我猜到是谁了,不是调虎离山。”
“那要是你猜错了呢?你这是在拿你的命去赌。”
雨知言目光炯炯,自从上次差点被黑衣人偷袭致死,现在雨知言万分小心,身上常备各种解药,以备有人偷袭。
霍启疲惫的双眼看着雨知言,说道:
“你必须得去,和全城的百姓相比,我一个傀儡能有什么价值,而且他能给你所有答案,我能说的和不能说的,我知道的和不知道的,他都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