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百年。
百年光景,齐默一直在人皇宫之中修行。
这是齐默的第二个百年。
人皇宫内的各大宫殿,每一位人皇,以及那些排名前列的先天大神,齐默都一一拜会过了。
那天书上原本只点亮了两个字,在经历这百年静修之后,却是足足点亮了十八个!
所谓一法通则万法通。
接下来,齐默点亮天书的速度,将会越来越快。
这些文字甚至无需齐默刻意调动,举手投足之间,便可将其施展出来。
唯一可惜的是,齐默的修为,仍是金仙下品。
伏羲道:“我们这几个老家伙的本事,你也算是学了个七七八八,该教的也都教了,至于接下来你的路该怎么走,全看你自己。”
“你虽只有金仙下品,但靠着这一身本事,金仙之下已再无敌手。”
“不过,若见太乙,最好还是趁早跑路来得好。”
随着修为的提升,上位对下位的碾压也就越为明显,这之间巨大的修为差距,绝对不是如此轻易便可抹除的。
伏羲也并不打算继续再留齐默了。
有了这一身本事,也该出去见见世面才是,这百年光景,仙界的变化,不可谓不大。
齐默也知道,该是离别的时候了。
齐默抱拳,道:“诸位师兄,那我便下山了。”
“出去以后,万事小心。”
语罢。
伏羲颇有深意的拍了拍齐默的肩膀。
齐默虽不解何意,但还是应了下来。
想来,外面正有什么东西,正在等待着自己吧。
是佛门的人,亦或是昆法?
齐默不得而知。
不过,对他们,齐默倒是并不怎么畏惧,就算打不过,自保也是不成问题的。
“小子,我也没什么东西能送给你,这玩意儿应该能在关键时刻保你一命,好好收着。”
燧人氏从袖中取出一物,交到齐默手中。
那是一只通体赤红的葫芦。
葫芦之中蕴含着精纯无比的火焰能量,必要之时,打开这个葫芦,便可催动一次相当于燧人氏全力一击的攻击。
别说是太乙境,就算是大罗金仙,挨上一下都要重伤!
齐默拜别,出了人皇宫。
几人看着齐默脱离人皇宫禁制,神色之中,皆是露出了一抹担忧。
子受忧心忡忡的问道:“就这么将他放出去,真的对吗?”
伏羲问道:“你怕他被盯上?”
子受无奈的点了点头。
太阴堕落之时,他们已经彻查清楚,而除了太阴本人之外,齐默是与此事关系最近的人。
他们怕,怕昊天为了藏住这秘密而杀人灭口。
其实,伏羲也在担心这件事。
只不过,齐默的重要性,昊天比他们更清楚,应当不会对齐默下手,至少现在不会。
“难道……又要伐天了吗?”
子受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杀念。
历代人皇之中,子受虽辈分最小,实力也并不算出众,但却是曾做过前几代人皇都位做过的事——伐天!
那是人族与天道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天道脱离掌控,昊天初具雏形。
子受为保人族气运,不惜举兵伐天。
只可惜,这一战,最终却是以失败告终,甚至还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昊天执掌天道的进度。
至此,人皇彻底失去三界之主的地位。
神农问道:“当初是为了人族大业,如今却只为了一个齐默,这值得吗?”
子受长叹一声,悠悠道:“从昊天显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伐天之举,是对的。天道显化,有了思想,甚至有了情感,短期来看,于这三界而言的确有着极大的好处。”
“但,天若有情天亦老……”
天道,是这世间万物的规则,当规则有了思想、有了情感,那么这一方世界,便也离混乱乃至于是毁灭不远了。
人间律法尚不容私,何况是这三界的运行规则!
神只,是绝对不允许有情感的,甚至可以说,神只这一种族,都不应该存在。
“静观其变吧。”
“盛极而衰,是天地运行的定律,哪怕是昊天也逃不过这般定律,当他诞生的那一刻便已注定。”
天道同样也有演化,也会兴衰。
当它停止生长的那一刻,便是走向落寞的开始,昊天之所以要对太阴下手,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神权。
汲取太阴的力量,让他这本该开始走下坡路的天道,继续强行向上生长,它想继续生存下去,继续执掌这方天地,甚至脱离天地的束缚!
他已显露出了对权力的贪念。
这贪念将会腐化整个天道,最终将整个三界引入死路,或许在无数岁月之后,这早已腐化的三界,又将焕发新生,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而他们这些曾叱咤风云的大佬,也终究不过只是那漫长演化之中毫不起眼的尘埃而已。
伏羲眼中也闪过一抹狠辣:“若真到了那一步,大不了,便再行当年之事!”
这普天之下,别人畏惧昊天,他伏羲可不怕!
韬光养晦了无数岁月,人族未尝不可与天道一战。
人定胜天,便是历代人皇的信念。
……
人皇宫外。
齐默刚一脱离禁制,在其脑海之中,便又浮现了那一副景象。
这一次,仅有那黑衣人坐在石桌旁,却不见太阴。
他缓缓抬起头,黑雾笼罩之下,一双眼睛正透过雾气,锁定了齐默。
他似乎是在邀请自己。
“是要与我对弈?”
齐默心头一凛。
这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路,竟能悄无声息的潜入自己的意识。
细思恐极!
但眼下,齐默似乎并没有其他办法。
唯有硬着头皮坐在石桌旁,与他对弈。
“本座与太阴的对弈,你可看到了?我很喜欢你们这一方世界的游戏,纵横十九道,天地万般,尽在其中。”
“太阴是个不错的对手,不过很可惜,她输了,所以我引导她走向了彼岸。”
“我对你很感兴趣,所以,第二个目标,我选择了你。”
说罢。
那黑衣人抬起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其中意味,自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