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庞大的至极的劲力在陈潜的刀上爆发开来。
陈潜握刀的手差点把持不住,整个人有种要腾身后飞的趋势。
但他心中狠意一闪,猛的一咬牙,浑身大筋、血气同时爆发,竟硬生生的抵住了那股劲力,依旧留在原地。
只是,面色却陡然苍白,下斩的大刀也被弹开。
出现在陈潜面前的这人,一身淡紫色的大氅,须发皆白,但虎背熊腰的往那一站,一股彪悍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正是陈家之主,陈震凉。
此时,这位平日里神采奕奕、脸色红润的老人神色并不好看,透露出淡淡的倦色,双目中隐现血丝。
他缓缓收回左手,目光从在场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陈潜的身上。
陈震凉就是用左手的两根手指弹开了陈潜下劈的锈刀!
“事情就到此为止了。”陈震凉缓缓说道,声音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听到他的话语,很多人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尤其是那些支系的少爷和小姐们,脸上都流露出畏惧之色。
陈震凉在陈家的威势,是无人能比的,因为他才是陈家能够屹立在西北不倒的根源。
陈潜微微眯起眼睛,摇了摇头,道:“有道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我之前放了陈淇一马,但他事后依旧我行我素,纠结了人马想要纠缠不休。这些长老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我落了面皮,心里必定不爽快,早晚会找机会讨回颜面,与其今后彼此对立,倒不如今日就理个干净!”
陈震凉闻言皱起眉头,一双眸子看着陈潜,竟然隐隐有一丝闪电般的光华在其中跳动。
这视线落到陈潜身上,陈潜顿觉身上一沉,居然产生了身负重物的感觉,心底升起一种“不能与之对抗”的念头,有种转身逃跑的冲动。
在他身边的陈寿三人,本还一脸企盼的看着陈震凉,但在后者眸子中精芒闪现之际,一个个忽然接连闷哼,脸色一白,萎顿下去。
“嗯?这种压力,莫非就是气机释放?”
陈潜的双眼眯得更细了,强压下突然冒出来的种种负面情绪,两脚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一种窒息感在体内形成。
“嗯?”陈震凉似乎有些意外,但旋即收敛,眉头皱的更紧,但在发现陈潜依旧不为所动的时候,他叹了口气:“陈淇已死,老夫也了解了前后缘由,关于那个西域教派的事情也知道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议,今天就暂且这样吧。”
“爷爷身为周天境的武者,想要当他的面击杀这些老货着实不易,不过这些老家伙心思深沉,要是这次放过,下次他们再出手,肯定就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我不一定能够招架!”
低头看了一眼脚下躺着的陈寿三人,陈潜心思转动。
“连陈淇第二动手都知道找外援,更何况是这些老狐狸?只是在爷爷眼皮底下斩杀他们不太现实,且过了眼下,等他们懈怠之时,再统一收割,省的日后麻烦。”
他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父母,两人正孤零零的站在府院角落里,和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除去了这些隐患,杀鸡儆猴,以恐惧震慑宵小,也能让我父母在府内更加安全。不过陈府终归不是我的归宿,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待到傲视西北日,定能让父母彻底安定下来,不用再寄人篱下!”
一念至此,陈潜开口道:“我也不喜欢耗费精力在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上,还是和陈淇那次一样,这些人只有一次机会,若是还有下次,那就是另外一个陈淇。当然了,若是祖父你觉得我肆无忌惮,也可以现在将我击杀,只是我父母无辜,不能殃及他们。”陈潜这是出言麻痹几个长老,因为他心中对几人已有了必杀之心。
“你的事情,我心中有数,另有处置,”陈震凉点点头,“仲坤他俩是你的父母,更是我的儿子儿媳,我自会保他们无虞。”
“既然祖父你暂时还没有打杀我的打算,那我就要计较另外一事了,”陈潜的脸上古井无波,无喜无悲,“这次陈寿等人设计陷害我,若真这么久算了,那他们说不定会以为我今日作为不过是恐吓、不当一回事,所以必须拿出补偿,以使之能铭记在心。”
“你要什么补偿?”陈震凉很干脆的问道。
“刚才陈一几人所施展的应该是一种轻功步法吧?我便要那部功法。”陈潜心里早就有了主意。
陈震凉当然不清楚陈潜心中的打算,闻言也不犹豫,直接开口应下。
对于这部功法他也有所了解,但陈寿几人却不愿透露出来,一直用来秘密培养人手,为了家族融洽,陈震凉也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今陈潜这么一闹,一些原本隐藏在桌面下面的东西尽皆被摆上了台面,陈震凉也就懒得再去掩饰了。
两个孙子,一个死了,一个闹出来这么大的事情,一直以来强自维持的家族也因此再起波澜,陈震凉尽管有着周天境的高超实力,但依旧感到心力交瘁。
他已经八十了,虽说还身强体壮,可说不定哪天就急转几下,陈家是他这辈子的心血,孤身一人远来这西北之地,从无到有打拼出来的,是他自刀剑门覆灭后的精神寄托,所以一直以来勉力维持,可他终究不善经营,这才有了今天一幕。
对于陈震凉的决定,陈寿等人虽然心中不愿,可是却也只能不能再提出异议了,不然还不知道陈潜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对于这个无法无天的后生,他们总算是有些怕了。
“忍!忍!忍!且让这小贼暂时嚣张一时,我等卧薪尝胆,待摸清了他的虚实,万无一失之时,秋后算总账!”
三名老者从彼此的眼神交汇中读出了相同的想法,闷声应下了陈震凉的提议。
就这样,一场风波看来是暂时平息了。
暂时。
更大的风暴潜伏于暗涌之下。
这一点从陈潜离开时眼底闪过的那一抹杀意就能隐约看出。
从陈季贤愤恨的表情上同样能够显露。
当然,陈寿几人阴沉的面孔也在述说着内心的不甘心。
对此,陈震凉只能长叹一口气。
“或许老夫真的不适合管理家族,说到底只是一个武夫,看来是时候让伯乾接手了,老夫今后就专心于师尊的遗愿吧。”
………………
陈潜一家回到那座曾属于他们的小院后不久,就有一个青衣小厮将一卷书册送了过来。
半个时辰之后,陈潜提着长刀走了出去,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冷笑。
“笑话!在识塔模拟人的演练下,任何功法只要获得秘籍,就不会有丝毫秘密能够隐藏,真以为拿一本假轻功就能蒙混过关?”
很快,陈潜就回来了,身上又多了一些血迹,手上多了一本古旧的书册。
回到房间,他的身子微微一晃,差点摔倒,这是连续激战之下,体力行将透支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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