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闯军营可是死罪,芜央是知道的。但他就是这样的人,既然答应别人,哪怕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也一定言出必行。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芜央想要给镇远侯点颜色瞧瞧,如此记仇的人,就不用想什么方法化解仇怨了,只能用暴力手段,将他打疼,打服。芜央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就是这么想的,简单,直接,有时候也是最有效的。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从军营里把人救出来?
芜央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三位狐妖,如果他们出手,必然有死伤,可是他们不出手,芜央也不太可能赶紧利索地把人救出来。
芜央虽然喜欢发狠,但是说到底是个心善的人,并不喜欢伤及无辜。“我听过了,西南角的帐篷里,有老人和小孩子的声音,不出意料的话,人就关在那里。你们几个跟我来,目的是救人,不要动手伤及无辜。”
哪知,一名狐妖冷笑一声,嘲讽道:“本以为你是个狠辣的人,没想到也这般不爽利。那是军营,怎么可能随便出入,你又想救人,要不让我们伤人,这不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吗?”
这名狐妖看起来是其中年纪最小的,说话的声音有些尖细,冷不丁一听有点像女人的声音。
芜央第一次听见他说话,倒是有些惊奇,反问道:“那依你看,该如何是好。”
“既然要救人,就该用些计谋,转移敌人的注意力,就能趁机浑水摸鱼。”那名狐妖也不客气,既然芜央问了,他就直说了。
“用何计谋?”
“我们兄弟是来保护你的,不是你的跟班下属,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管不着。”那名狐妖一脸傲娇的说道。
“哦,是吗?跟了一路了,真是辛苦你们三位兄弟了,还未请教过你们的姓名,该如何称呼。”
这时,那位年纪大的终于是说话了,介绍到:“芜力士客气了,我们三兄弟都姓涂,分别叫涂中、涂发、涂白。”
中发白?这是要打麻将吗?芜央在心中腹诽,好像狐族的人,并没有此项爱好。芜央拱手向众人施礼,同时问道:“涂白兄弟,我打算用火攻,你觉得如何。”
那涂白用尖细的嗓音嫌弃道:“这么俗的方式,你也好意思说?”
“那你有何高见?”
“你身上不是有那块…”
“涂白!”没等涂白说完,身为大哥的涂中,便喝止道:“我们狐族不参与朝堂之事,”说着,途中向芜央拱手道:“芜力士,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你,至于你想怎么做,那是你的自由,我们不能参与,还请见谅。”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三兄弟一路上,一言不发。看来是族长涂灵交代过,绝不允许他们参加朝廷的争斗。
而芜央不一样,虽然现在也是狐族的人,但外界并不知道,芜央的身份还是白泽府的人。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用火攻吧。当然,我们明白你们的难处,这火也由我来放,你们帮我救人便好。”
涂中微微颔首,表示可以接受。
芜央当即行动,独自一人摸到东北角,将囊中的灯油,分别撒在几个木块上,然后一一点燃。芜央抽出重剑,像挥杆击球一般,将这些燃烧的木块,准确地打进军营,落在帐篷上,燃起大火。
一阵阵喧闹声响起,士卒们大喊着走水了,冲出营帐,又纷纷去搬水桶,打水灭火。
突然,一名头目喊道:“多处同时着火,必然是有敌人袭扰。去几个人,到营地外仔细巡查。”
芜央一听,撒腿就跑。反正目的已经达到,赶紧趁乱去救人。
他正往营地的西南角跑着,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声狐妖的鸣叫,是涂中三兄弟变身了,这说明他们遇到了劲敌。
芜央有些惊诧,据他了解,镇远侯手下是杂牌部队,也没有什么出名的善战将领和能人异士,怎么可能让那三位狐妖陷入苦战,而变身呢?
等他来到那里时,正看见涂中和涂白护着一群男女老少,钻出军营木栅栏。而涂发已经变成狐妖和一头巨蟒厮打在一起了。
镇远侯手下何时有妖兽了?
芜央来不及细想,从怀来掏出药丸,直接塞进嘴里,抽出重剑扑了上去。
一只狐妖、一只巨蟒和一个人,顷刻间斗在了一起,只打得难解难分,不分胜负。
就在打斗的间隙,那巨蟒突然发话,问道:“你是白泽府的力士?”
芜央见巨蟒停手,便也收住重剑,挥手示意涂发停手,问道:“你是哪位?”
那巨蟒缓缓点头道:“我是白泽府死队的死侍,我叫幻龙。”
既然都是白泽府的,那绝没有继续斗下去的可能,叫幻龙的死侍,收拢身形,渐渐缩回人形,并从嘴里吐出一块腰牌,丢给芜央。
芜央虽然嫌弃,却也不得不接住那黏糊糊的东西,仔细观瞧,确实是白泽府死队的牌子,便扔还了回去。
“你为何在这?”芜央问。
“那你又为何在这?”幻龙不但不答,反倒回问道。
“我来救人!”芜央指了指身后。
“我负责看守那些人。”幻龙也同样指了指芜央的身后。
“你不去跑差事,不去除妖,给镇远侯当什么狗腿子?”芜央说话真是难听。
没想到这位幻龙也是嘴臭,反问道:“你不去跑差事,反而和狐妖夜闯军营,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放屁,镇远侯公报私仇,又绑架当地的县令家眷,不是个东西。”芜央有些动怒,他从未听说过,死队有这么一号愣头青。
“你才放屁,在军营放火,又打伤士卒,简直是目无法纪。”幻龙也抢白道。
芜央一把拔出插在地上的重剑,指着幻龙问:“既然如此,你想怎么办吧?要打便打,给个痛快话。”
幻龙拿起地上的长刀,也指着芜央说道:“今晚的事,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但是那家人,你不能带走。”
“为何?”芜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