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沉思,突然有个声音叫他,这声音很陌生,但隐约又有几分熟悉。
叫他的正是尤文医。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不用管,他们动了杀心,现在该是你做决定的时候了。”
这宫府又不是什么善地,他怎么会孤身一人犯险。
权逢必有准备。
他当然带了人,但还是那句话,他出手那就完全闹翻了。
权逢不是优柔寡断之辈,但是自从那日刀邛出手之后,有个问题就一直困扰着他。
为了维护宫家军和兵阁的关系,他不能帮刀邛,他能做的就是保全刀邛。
他更理智,许多东西对于他来说可以放在桌面上谈。
但是刀邛是江湖人,答案便是手里的刀。
这就是他们本质的矛盾。
其实他也挺难的,尤文医死后,像刀邛之辈根本不理解他,许多事情实行起来麻烦了很多。
而尤文医在的时候就完全不存在这个问题。
但是现在的形势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南境掌控在了两袖清风阁手里,这是一种责任,也是巨大的压力,权逢不得不思虑周全。
哪能像他们一样想干什么干什么。
“南宫韵昊,住手!”
权逢终于表态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先叫你的人停手,事情不是他们闹出来的吗?现在死了这么多人,你叫我住手,什么道理?你别忘了,这是哪里!”
“他们是我两袖清风阁的人,大家别闹得太难看!”
“你看清楚,到底是谁在闹!”
现在的局势想动手的分明是两袖清风阁的人,死了这么多人,南宫韵昊也不可能一退再退。
而权逢心里也清楚,他根本制止不了他们,这几个人可不会听他的,他真是操碎了心!
“来人!”
随着权逢令下,宫府外走来了一队人马,足足有两百人。
权逢下令将他们分开来。
他亲自去制止刀邛和尤念归。
但是这俩人那就跟杀疯了一样,根本不听劝,反而把权逢当成了敌人。
权逢拦得住刀邛,却发现他拦不住这丫头。
念归动起手来那真的是不管不顾,而且就像是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一样,杀到现在都没有疲态。
一把快剑不断收割敌人的性命。
尤文医见状只能在心里叹息。
他告诉身后的惠知芊,请她去制止念归。
现在只有她,还有那么一线可能。
惠知芊施展轻功来到念归面前。
“够了,停手吧。”
“二师傅,你相信我,今天我一定可以给师傅报仇的。”
“念归,这里不只有南宫城的人,这城里还驻扎着数万军队,你收手吧。”
“那又为何,若是他们拦我,那我就杀了他们所有人!”
“杀了他们又怎么样呢?杀了他们你师傅就会回来吗?他已经死了!”
惠知芊都不知道,念归的执念竟然如此之深。
哪怕过了两年,谁知道她日日练剑,竟然只是为了报仇。
“二师傅,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他们,替师傅报仇!”
“可是,报了仇之后,你又该怎么样呢,你是他的徒弟,你也是两袖清风阁的人,你现在的做法是在将两袖清风阁拉入险地,你的师傅看到你这样做会觉得开心吗?”
“那又怎么样,两袖清风阁的人我不在乎,我只要师傅,他们在师傅死后都不替他报仇,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
“念归啊,不是他们不报仇,造成你师傅身死的罪魁祸首已经伏诛了,既然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二师傅也像他们一样吗?师傅死在南宫城,难道是一个人就能杀的吗?南宫城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我一定会杀光他们,二师傅,你别拦我。”
惠知芊抱住了她。
“傻丫头,你一个小姑娘,拿什么拼啊,这世上的事儿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念归一把推开了惠知芊。
她脚下踉跄,差点儿摔倒。
尤文医在她身后扶住了她。
“没事儿吧。”
念归一双大大的眼睛怒视着眼前的面具人,“你也要拦我吗?”
尤文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是你三师傅。”
尤念归提着剑越过了他们,直视着南宫城众人。
而就在她经过尤文医身侧的时候竟然突然晕倒了,尤文医扶住她,将她交给了惠知芊,这一招当然是尤文医的手笔。
念归的行为在很多人看来就像是疯了一样,也很不讲道理,就像小孩子耍脾气,只是这个孩子比较强,比较狠!
这个孩子只顾着自己发泄,而没有顾虑其他人。
但是在尤文医看来,念归也没什么错。
皇帝的亲人要是死了,那就是诛九族,贵族的亲人死了,那也是抄家灭族,难道穷人的家人死了,只要杀个罪魁祸首就行了吗?
念归确实还是孩子,不会考虑太多。
她只是想为自己的师傅报仇,哪怕杀得昏天暗地。
尤文医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理解所有人的想法。
好像大家都没什么错。
但是,他现在出手,那就必须做个选择。
世上所谓的真理就是没有真理,存在的只有选择相信。
尤文医将剑指向了权襄,又滑向了南宫韵昊,“今日的事儿总该有个了结,大好机会,南宫世家不如杀了在场的所有人,这里可是有好多两袖清风阁的重要人物,杀了他们再打向南境,诸位大人觉得怎么样?”
“哈哈哈,有意思,我很欣赏你,南宫兄,不如就像这个鼠辈说的这样做,你觉得呢?”权襄脸上带着狠厉、嘲弄。
南宫韵昊还没有开口,权逢便说道:“那你们就想清楚了,今日是不是能留下我们所有人,又能否抵挡得住兵阁和朝廷的大军。”
这就是两方同盟的基础,抵抗朝廷大军。
兵阁就是权逢敢站在这里最大的底气。
南宫韵昊要是动他,在兵阁和朝廷的夹击下,所谓的宫家军撑得了多久?
到时候,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南宫韵昊其实也很犹豫。
两次了,第一次是大婚典礼,他们搞砸了,而这第二次,他们居然就这样打上门来。
他的脸面又该放在哪里呢?
可一不可二,他也不是没有脾气,他若是再退,宫家军成什么了?
他沉声说道:“这次,没了雪沁心,你们便用兵阁来威胁我吗?是不是太看不起我南宫韵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