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似乎在山场子里嗅到吸引它的气味,蹑手蹑脚向木桩靠近。
豺狼走着,走着,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向上绷直想要挣脱,脚踝却被捕兽夹夹住,呯的一声拉了回来,猛力挣脱几下,就在那呜呜地嗷叫。
众人是看得心惊肉跳,特别是小伍,嘴角忍不住跟着抽搐了下,这要是人踩下去,不断也得残废。
再看朱沫的时候,已带着一丝感激。
傻子都看得出,这样的捕兽夹肯定不止一个,而且肯定也不仅仅只有捕兽夹。
——麻的,这帮倭人简直禽兽不如!
就在这时,木桩内骤然传出一阵怪笑,在死亡一般的静寂中陡然传出这种笑声,听着就好像恶魔嚎叫。
一道蹩脚的华语响起:“悠西,刘桑,夹子做得大大滴好,托你的福,晚上可以开荤了。”
“必须的好。”
吱呀——
老旧的木桩门突然推开,走出两个人,坚硬皮靴踩在荒草碎石上发出??唰唰的声音。
这两人,一个倭人,一个叫刘桑的华人,两人大大咧咧的走出来,显然没想到不远处的乱石岩潜藏着一伙人。
两个人兜兜转转,很快出现豺狼被夹住的位置。
豺狼蜷缩着身体,发出“呜呜”的低吼,回应它的是“呯”的一声枪响,扑倒在地。
“居然有枪!”
潜藏在乱石岩后面的朱沫等人,面色一下变得凝重,倭人带着枪对他们将是巨大的威胁。
最稳妥的办法是撤走,通知陈东带人过来,但人都来了,就这么被一把枪吓跑,对他们这种严格有素的高手来说,显然是不可接受的。
一枪击毙豺狼后,那两人显得特别暴躁,骂骂咧咧。
“妈的畜生,还敢对大爷凶,再凶啊!”
“叫叫叫,我日泥马,让你叫。”
刘桑抽出一把短刀,对着还在抽搐的豺狼狠狠补上几刀。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顿时鲜血淋漓,喷得飞起。
在这种法外之地,枯燥乏味的守着山场子无限放大了他们的罪恶。
血腥味随着山风吹进了朱沫的鼻孔,朱沫的脸在阴影中显得更加阴沉,转向小伍等人,冷冷的道:“他们有枪,你们之中有人若是不想冒险,可以先回去。”
所有人都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躲闪,意思很明显——回去?开什么玩笑!
朱沫点点头,接着说:“倭人针对了我两次,我不来也就罢了,来了肯定要永绝后患。等下出手不必留情,出了事我担着。”
“现在,散开,隐藏好,把这两人引过来。”
倭人和刘桑抓着豺狼的后腿,正要拖回去,突听到不远处乱石岩有异动,一下子引起警惕。
电筒亮起来,光束在阴森而黝黑的乱石扫了几圈,只看到了奇形怪状的碎石。
“你,一起过去看下。”
倭人眯着眼睛,丢下豺狼,吆喝了下刘桑。
刘桑走在前面,倭人一手拿枪一手电筒紧跟身后,俩人并未走直线,而是有规律的在荒草碎石间绕行,很显然这是因为山场子四周布满陷阱和机关。
两人很快来到乱石岩前。
刘桑紧握短刀,刚从一块一人多高的岩石探出脑袋,就见一道寒光掠过,只觉脖子一凉,全身突然就失力。
“谁?”
紧跟着身后倭人瞳孔猛地一缩,电筒的光线中突然闪过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一下子到他身前。
这速度,快得他连人都看不清,下意识就要举枪射击,一只手突然像铁夹子一样握住他手腕上的经脉,一扭,猝不及防下手枪直接脱手。
倭人惊而不乱,另一手挥起电筒扫向来人。
电筒没砸到人,他顿时生出不妙的感觉,就好像一脚踩空掉入深渊,脑间冒出两个字:要完!
一股冷意瞬间从心底冒出,想要自救一双脚却像钉在地上,挪不动,肌体也变得迟缓。
嗞——
一把刀从倭人的脖颈左侧扎入,从右侧露出刀尖,呼吸顿时停滞,等他想到要发出声音示警,嘴巴已被捂住,只发出咯咯咯喉结蠕动的声响。
竟识渐渐模糊时,突然嗅到了一股屎尿的腥骚味,好像正从自己胯下渗透出来。
上一秒还生龙活虎的人,不过片刻就像一只倒空的麻袋,软瘫在地上。
出手的人便是朱沫。
银狐、小伍、小陆等人齐齐的看着他,都露出惊异的神色,虽知道朱沫的身手敏捷,但出手如此果断狠辣,眨眼间杀掉两名凶徒,令他们暗暗乍舌。
很显然,在和平安稳的年代,要狠下心杀人并不容易。
就算小伍、小陆这种执行过各种任务的特种兵,手上也没沾过人命。
而朱沫的表现却像一名老练的职业杀手,眨眼间杀掉两名凶徒。
如果是他们其中一人出手,就算明知事态严峻,也会以打晕、制服为目的,但是,要打晕、制服两名充满警戒的亡命之徒,谈何容易?
一个不好,就会暴露,谁知道山场子里面还潜藏着些什么人,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肯定不止这个倭人手上有枪。
杀人永远比制服容易。
空气间飘荡着恶臭的排泄物和血腥味,所有人心里都不平静。
一缕惨淡的月光落在朱沫的脸上,看起来青瘆瘆的,带着一种说不出残酷之意。
“这些人随便一个抓去判刑,都要枪毙好几回。话不多说,如果不出手杀他们,反过来他们绝不会给你一丝机会。”
小伍缓缓的点了下头:“沫少说得没错。”
其他人也神色凝重点了点头。
朱沫捡起掉落在地的手枪,转向银狐,说:“会不会开枪?”
银狐吸了一口气:“自然,不但会,而且很准,保准一枪一个小朋友。”
朱沫将手枪抛给她,淡淡道:“那就好,等下自己找个位置,见机行事。”
“好。”
朱沫目光深邃,说:“走,踩着那两人的脚印,摸过去。”
从乱石岩通往山场子的荒地上铺着一层石灰,原本是用来防止有人暗中潜入窥探,此时却留下了倭人和刘桑两人清晰的脚印。